真讓人覺得暢快。
她用力將這人甩開,退后幾步,肆意展開雙手,滿是笑意的面容,讓人移不開眼。
裴沉緊緊握著雙拳,眼底發(fā)沉,十分不解盯著眼前這個癲狂的女子。
“我要和你,裴沉,一刀兩斷?!?
寧臻就這般笑著,抬手指著他,語氣張狂又堅決,明明年歲不小了,可此刻她和昔日一般,身上全然是世家貴女的張揚。
“不可能。”
裴沉說不出是心底的怒意更多,還是驚恐更甚,沒有一點猶豫,張口便否決她提議。
在他心中,絕無和離的可能。
寧氏和其他女子不同,那些通房妾室,不過是男子后院放松之物,或許還有傳宗接代的作用。
沒了作用,死了便死了,他并不在意。
可寧臻絕對不行,便是死后,他們也要一同入葬,生死一處。
“寧臻,從你嫁于我那日起,便是我裴沉的人,生死不論。”
“今日這番話,我只當(dāng)你從未說過?!?
“回你的院子。”
裴沉鐵青著臉,嗓音冷肅不已,帶著男子一貫的命令聲。
可他這番語氣,對寧臻來說,早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昨日之事,她或許猜不透,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她寧臻的兒子,在這府中,無人能比。
便是他裴沉,也不能。
這便是她寧臻的底氣。
笑容一點點從面容上消失,眼眸漸冷,就這般和眼前之人對視,氣勢上絲毫不輸。
“裴沉,我只是來知會你一聲而已。”
“你不要忘了,桉兒是我寧臻的兒子,我若是只有這么一個要求,你看他會不會站在你那處?”
這一番直接讓裴沉臉色驟變,從未想過,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到了今日,會成為刺向他的一把利刃。
“瘋了!”
“真是瘋了。”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時,院外天光大亮,一切都變得明了起來,而守在府外的皇城司眾人,也破門而入。
驟然之間,外頭一片喧鬧。
院門被推開那一瞬間,裴桉站在最前頭,一身藍色錦繡袍,面色冷峻,眼眸冷漠望著里頭,身后站著群人,壓迫不已。
裴沉轉(zhuǎn)眸望去,像是眼底一驚,隨后像是釋然了一般,沒曾想,他最終落敗于親生兒子手中。
“世子?!?
“人都拿下了?!?
一邊下屬低聲朝著裴桉回稟著。
“嗯?!?
“外面候著?!?
裴桉嗓音極其冷漠,只說了這么幾個字,便朝著院內(nèi)走去。
有些事,也該了解了。
片刻之間,正堂之上,他們?nèi)嗽俅握驹谝惶?,可局面早就千變?nèi)f化。
裴桉淡漠視線落在地上那張紙上,或許是命運使然,便只是一眼,他便看清了上頭幾字。
和離?
裴桉微微扯了扯嘴角,說不清心中是何情緒,或許這也是最好的結(jié)局。
“父親,你輸了?!?
他只淡淡說了這么一句,沒有任何失禮之處,也沒了敬重的意思。
陛下給他時間,給裴府別樣的對待,同樣也是給他機會,讓他親手清除這幕后之人。
或許能留一條命。
“或許,父親應(yīng)該成全母親才是。”
先前那一句并未讓裴沉失控,可后面這句,直接讓父子二人針鋒相對。
“裴桉,這是我與你母親之間的事,不用你來插手?!?
“你這般行事,還要不要日后官途上的名聲和臉面了?”
官場之事,他心中早有準(zhǔn)備。
可夫妻之事,和離絕不可能。
裴桉微側(cè)著腦袋,淡淡望了他這位父親一眼,晦暗不明。
從前或許不懂,可因月兒的緣故,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男子都是一樣,即做不到一心一意,卻也死都不肯放手。
真是讓人恨。
如此卑劣。
難怪以前的裴桉,如此不招她喜愛。
“裴沉!”
寧臻這一生最在乎之人,便是桉兒,不允許有一人傷害于他。
她咬著牙關(guān),眼底恨意像是要噴涌出來一般:“你居然這般無恥,互相折磨,也不肯放過我們母子是嗎?”
“絕無可能?!?
不管眼前女子如何氣惱,如何咒罵,裴沉都不可能松口,冷著臉一口回絕。
“你--”
寧臻氣得,指著這人,胸口不斷起伏著,說不出一句完整之。
“走吧,國公爺?!?
見著眼前雙親如此爭奪的模樣,裴桉心中說不出的煩悶,冷著眸子開口。
“呵?!?
裴沉冷笑一聲,在走出院子之前,深深看了寧臻一眼,里頭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抓自己親生父親,裴佑之,你這些年的刑部真是沒白呆?!?
走裴桉身邊錯過之時,裴沉冷冷接了一句,說不清是贊賞還是嘲諷。
外頭之人,看見裴大人的面子上,也不敢對這位國公爺有過分的舉動。
這一夜,裴府確實是個例外的存在。
就在這些人,漸漸消失在院外之時,寧臻皺著眉心,望著眼前的兒子,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心口一緊,有許多疑問,但最后卻什么也沒問。
母子倆人便這般沉默站在原地,誰也沒先開口,各人都有不肯退讓的偏執(zhí)。
寧臻就這樣望著眼前的兒子,身子像是一下子垮了下來,眼底無神,慢慢朝著他靠近,抬手想要放在他手腕之上,可在靠近之時又收了回來。
她知曉,這二十年她一直夢寐以求之事,在今日好似完成了。
可她的桉兒,唯一的兒子,好像離她也越來越遠(yuǎn)了。
心里說不出的悲痛,可最終寧臻還是先低了頭:“桉兒,母親...”
只剛剛開口,她便忍不住哽咽起來。
她對桉兒有虧欠。
可讓她放下二十多年的成見,執(zhí)念去接受那樣一個女子,寧臻此時卻還是做不到。
“母親若是想和離,兒子一定盡全力成全?!?
裴桉知曉她心中的想法,可現(xiàn)下不管發(fā)生什么,他都不可能放棄月兒。
“你-”
“你就這般喜愛那個女子嗎?”寧臻紅著眼眶,不可置信詢問著。
“是!”
“今生今世,唯她一人?!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