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侍恭敬上了臺階,低著腦袋回著。
裴桉微微蹙起眉頭,望著這空曠的殿里,似有些疑惑:“陛下不回宮?”
內(nèi)侍:“回大人,自從貴妃出宮養(yǎng)胎之后,陛下便很少回了。”
“一直都是在外頭陪著。”
裴桉聽完微微扯了扯嘴角,好似聽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但神情很快便恢復冷漠。
“嗯,知曉了。”
說著便朝宮外走去,可沒想到,剛出宮門,便被人堵住。
是國公府的馬車。
一襲藍色長袍的裴桉騎在馬上,望著眼前的馬車,沉默幾秒后,翻身下馬,走到近處,對著車內(nèi)之內(nèi)行禮:“母親?!?
車內(nèi)的寧氏,聽到這句稱呼,不由紅了眼眶,緊緊拽著帕子:“怎么,若不是我來這堵你,你還認我這個母親嗎?”
寧氏心中是又氣又傷心,她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就這樣對她,留她一人在國公府受盡孤寂。
裴桉聽到車內(nèi)話語和語氣時,眼神也不由暗了下去,可過往的規(guī)矩和教養(yǎng),讓他說不出難聽的話。
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放棄蘇清月。
昔日那些悔事,他不想再來一次,也定會護著她們母女。
“母親重了,兒子有事要辦,得空便會回府看望您。”
“兒子還有急事,先行告退?!?
裴桉拱手行禮,規(guī)矩和辭上,都挑不出一點錯來,可這種推脫的話語,卻是將車內(nèi)的寧氏氣得不輕。
她猛地推開車窗,望著兒子那道挺拔的身影,失了體面,帶著幾分低吼:“裴佑之,這就是你為人子的樣子嗎?”
“規(guī)矩呢?”“教養(yǎng)呢?”
“國公府,你還要不要?”
裴桉身子一僵,停住腳步,眼底那股隱忍的情緒,像是立刻要迸發(fā)出來一般,可在轉(zhuǎn)身之時,又被強行給按下去。
他在轉(zhuǎn)身之后,垂著眼眸,再次對著馬車方向,深深彎腰,嗓音又低又沉:“裴佑之,不會忘記母親養(yǎng)育之恩?!?
說完這句后,裴桉便利落翻身上馬,甚至沒給車內(nèi)之人反應說話的時間,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寧氏氣得渾身發(fā)抖,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這般忤逆。
“砰”的一下,摔上了車窗。
滿面鐵青,死死擰著手中的帕子,緊緊咬著牙關(guān):“逆子!”
“不行,我不能就讓那對母子在府內(nèi)這般得意?!?
“只要我不要的,絕對不能讓人搶走?!?
寧氏眼底一沉,對著一旁下人吩咐:“去找人跟著他,看他帶了什么人回來?!?
一旁的媽媽,神色猶豫,試探性勸說著:“夫人,這樣世子會不高興的?!?
這幾年她們眼看著,她們母子之間的關(guān)系,越發(fā)差了起來。
心里又急又擔憂。
再這么下去,世子怕是再也不會回府了。
“啰嗦什么?”
“他再怎么樣,也是我的兒子,還能和我拼命不成?”
“這國公府,我定不能讓給那對低賤的母子?!睂幨险f這話時,面目猙獰無比,手上的帕子,差點沒被撕碎。
下人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盼著世子哪日能想通,回府住才好。
裴桉冷著一張臉,直直往小院方向趕,常行跪在院門外,神情緊張又害怕。
他才要跟在世子身旁,就犯了大忌。
“屬下知錯,請世子懲罰?!?
裴桉此刻心情不好,黑著臉掃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滾回去?!?
他身邊不留這種蠢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