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腳步微頓,眼神淡漠不已,似乎并不是很想聽:“不必了?!?
落下這句,便踩上馬踏,往馬車內(nèi)走去。
可她越這般冷漠,常德心中便越擔(dān)憂,一股氣將話說了出來。
“世子他并未欺騙你?!?
“他是真娶了你。”
“你的名字早就上了裴氏家譜,世子將那些禮節(jié),全部補(bǔ)給了你?!?
“世子是真心在意你?!?
“不管之前如何,眼下又是如何,常德可以用性命擔(dān)保,世子不會傷害你,亦不會強(qiáng)求你進(jìn)府?!?
“只要你肯心軟半分,留在他能看見之處,任憑你想要什么,他都會給你取來?!?
一個連命和臉面都不要的人,還有什么舍不得付出。
常德神色激動說完這些話,盯著她的身影,緊緊皺著眉,可卻沒等到什么回應(yīng)。
直到人徹底進(jìn)了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常德才重重嘆了一口。
總歸是有情不是嗎?
至少在清風(fēng)苑那一年,他親眼所見,便是演,也會摻雜幾分真情。
一個人哪能隨時隨刻,掩蓋真心呢。
而進(jìn)了馬車?yán)锏奶K清月,坐在一旁,瞧著女兒熟睡的臉蛋,眼神有點發(fā)愣,腦袋里那些記憶和片段,全都涌現(xiàn)在一塊。
初見裴桉時的情景,裝作對傾慕不已的樣子,別院中相處的點滴,還有在狄戎時情形。
心口微微發(fā)澀,她對裴桉的別樣感情,從來在內(nèi)心深處,不敢輕易觸碰。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便有了天差地別的不同。
一個出身高貴的世子,一個心懷算計的婢女,如何談情?
正是有著這個清醒的認(rèn)知,她從最初便將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當(dāng)做一場交易,她哄裴桉高興,從而尋得這人的庇護(hù)。
或許在清風(fēng)苑的那一年中,她有過許多次少女的情竇初開,可都被那時冷漠,高高在上的世子給摧毀。
每一次提燈候在院外的她,心中多少有過期盼,可每次等來都是那人冷漠的回應(yīng)。
受過的每一次委屈,每一份屈辱,都讓她心中更加堅定,想要離開后宅大院之心。
她不想做個任由他人拿捏的妾。
何錯之有。
她只是想要自由,有尊嚴(yán)在這個世道上活下去。
比起對裴桉那一點心動,這份信念顯得格外重要,所以每一次她都不曾妥協(xié),盡管遍體鱗傷。
可蘇清月怎么也猜不到,當(dāng)初那個不曾將她放在眼中的世子爺,如今卻口口聲聲說,將她視為唯一。
她不知該為此感到難受,還是高興。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年,最后還是和他牽扯不斷,蘇清月不由苦笑一聲,握住眼前女兒的小手。
“遙遙,娘親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們都能自由。”
“可好像,現(xiàn)在的娘親還是做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聲音逐漸哽咽起來,淚水一滴滴滑落,她想到如今身困京中的妹妹,心頭越發(fā)難受:“還有你小姨,這幾年過得也不好?!?
“我們回去幫幫小姨好嗎?”
“至少我們回去,她能開心點。”
“娘親也想她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