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院外被堵著嘴巴挨打,只有蘇清月被人恭敬請上板凳。
常德親自盯著。
要打,但也不能真打。
這可是最難辦的差事。
考驗手底下人手上功夫。
“給我看著點,傷了小心你這條命?!背5吕渲樁谥?。
但再怎么放水,這板子還是實打實落在皮肉上,肯定是要休養(yǎng)一陣子。
不然,正院那般沒法給說法。
蘇清月一聲不吭,臉色慘白,滿臉冷汗,緊緊咬著下唇。
被人扶回清風苑時,一句話未說。
常德在一旁看得心驚,這樣子看著可不太好。
“清月姑娘,世子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誤會?!?
“這就是為了給國公夫人一個說法,他肯定是信你的。”
常德苦口婆心說了一堆,但她仍然低著腦袋,沒有一絲回應。
最后,常德也不好說什么。
“快去找府醫(yī)拿藥?!?
這差事真一天比一天難辦。
手底下那些人做事還是懂分寸,看上去紅腫一片,其實沒傷到里面。
就是下手也只用了兩分力。
但她還是覺得很痛,被人放在床上時,整個人迷迷糊糊,最后失去意識。
醒來時,只有紅方哭哭唧唧在幫她換藥,撐著一絲力氣安撫她。
“沒事了,別哭?!?
她腦袋昏沉的厲害,渾身無力,也就只夠說這么一句話。
“清月姐姐,怎么就又挨打了?!?
看見她昏迷不醒的樣子,她人都嚇傻了。
可惜,蘇清月這會沒力氣回她。
被喂了口水,又昏沉沉睡了過去。
“世子,清月姑娘起燒了。”
“府醫(yī)說傷口引起的低燒,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清月姑娘郁結于心,這才一直昏迷?!?
常德在屏風外低著腦袋回話,這一整個晚,他都沒敢睡。
帶著府醫(yī)等在外面,生怕有個意外。
裴桉從回到清風苑,就一直待在她這屋內,錯過她第一次清醒。
而后,便是她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樣子。
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
臉色蒼白和白紙一般,脆弱不堪。
“你出去,我守著?!?
裴桉坐在床邊,頭也不回命令。
紅方也不敢拒絕,只好擦著眼淚,退了出去,不安看了看床上的清月姐姐。
床榻上女子,側著腦袋,發(fā)絲和冷汗混在一起,貼在臉上。
他一點點撫開,小心溫柔。
“月兒,我該拿你怎么辦?!陛p輕呢喃。
這刻的裴桉,無法再自我欺騙。
他喜歡上面前這個女子了。
想把她留在身邊。
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一次次讓她受傷,讓他意識到,他上心的女子,是個奴籍。
身份低微,總會讓她受欺負。
他應該給她應當有的。
“月兒聽話,以后不會讓你受傷了?!?
“我會對你好的?!?
“不會再讓你做奴婢?!?
深夜屋內,只有男人低沉話語聲,沒人回應。
蘇清月這時候,要是清醒,絕對開心到起飛。
可惜,她這次是真病昏了。
錯過了一個絕佳機會。
一場板子,讓蘇清月反反復復昏迷了三天。
這讓正院那邊,也挑不出什么錯。
國公夫人聽著手下人匯報,對蘇清月下手的人存在貓膩,放水。
但聽著清風苑回話,三天都沒醒,便打消了疑慮。
最關鍵的是,她得到了個更好的消息。
裴桉看中董丞相家的嫡女,要娶她成為正妻,這可比她娘家還要尊貴。
一時間,便把兩個侄女扔到腦后。
畢竟,這只是兩家口頭互通風聲。
后面,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系列事情,還有得忙。
最重要,她可要親眼瞧瞧這個兒媳婦才行。
上次寧家兩位姑娘鬧得全府都知道,這次國公夫人保密工作做得好。
除了身邊幾個親信,一點風聲沒有。
連蘇清月,都是無意間在府內碰見董家姑娘,才知道那人確實要娶親的事情。
還好,知道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