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妾身……也是為了王府好?!彪m有些訕訕的,但是蘇氏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你!”老王爺瞧著蘇氏,目光黑沉沉的,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半晌,老王爺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袄先屠先眿D,也是王府的一份子?!?
“你數次為難老三媳婦,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王府好?”老王爺又盯著蘇氏看了一眼,沉聲問道。
“是的,王爺。”蘇氏回答的沒有片刻的猶豫,一面又舉起手來,“妾身敢對天發(fā)誓……”就算是她對柳若姒的惡感還有別的直接原因,那終歸還是為了王府的安寧和富貴。
老王爺擺擺手,制止了蘇氏。
“我說過你多次,要你不要再為難老三媳婦??赡銋s總是不聽。你……太自以為是了!”老王爺說著話,就慢慢地站起身,似乎是沒什么話要跟蘇氏說了?!澳闱以谶@里好好靜養(yǎng),多想一想,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打發(fā)人告訴我。”
老王爺這樣說的意思,是說如果蘇氏一天想不通,就一天不能離開這個佛堂。這幾乎就等于無限期地禁足了。
蘇氏哪里會不知道厲害,就有些慌了。
蘇氏惶恐的樣子都被老王爺看在眼里,老王爺卻并沒有因此而在佛堂多做停留,也沒有再跟蘇氏說什么話。他緩慢卻堅定地轉過身,慢慢向佛堂的門走去。走到門前,老王爺推開門,一縷陽光順著門縫灑了進來,不過卻很開就被老王爺的身影遮住了。
老王爺走出佛堂,蘇氏頹然地坐在地上,只覺得渾身冰冷無比。
老王爺出了佛堂,在外面等候的小廝忙上前來攙扶。老王爺揮了揮手,讓兩個小廝退開。又招手將邢嬤嬤叫到跟前來。
“你好生服侍王妃?!崩贤鯛斅貙π蠇邒叩?,“我是知道你的,你是個穩(wěn)妥的人。……多勸勸王妃吧?!?
邢嬤嬤誠惶誠恐地答應了。
老王爺又往佛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回去了。
老王爺對外只說蘇氏病了,在春暉堂靜養(yǎng),并不許人探望,但是柳若姒還是很快就知道了實情。蘇氏是被禁足在了小佛堂內思過。對于一府的主母來說,這不可謂不是最嚴厲的懲罰。與其說老王爺是為了顧及蘇氏的顏面而這般遮掩,還不如說老王爺是為了整個王府的體面。
蘇氏在小佛堂內思過,是不是能夠真心改過。這一點柳若姒不敢妄下斷。但是有一點她卻是篤定的,沒有了王嬤嬤在蘇氏跟前,對于她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
王嬤嬤,是蘇晴暖的人,或者說,王嬤嬤早就被蘇晴暖收買了。以前蘇氏刁難她,里面頗多王嬤嬤的影子。而這次蘇氏要她拜佛牌、燒佛香,就是王嬤嬤直接慫恿的。
“……大哥去春暉堂看母妃,被父王打發(fā)人給攔了回來?!睒s成翰下朝回來。就對柳若姒說道,“父王并不準人去探視母妃。不過,我想我還是該去看看?!?
老王爺要掩人耳目,榮成翰也愿意附和。不過是要給別人看罷了。
“我也隨你一起去吧。”柳若姒想了想,就說道。
“不必。”榮成翰攔住柳若姒,“一來你身子重了,二來。這件事還沒有完,你去了反而不好。你且歇著吧,我去去就來?!?
柳若姒又想了想。覺得榮成翰說的非常有道理,也就不堅持了。
“阿翰,小佛堂的環(huán)境不大好……”看著榮成翰轉身要出去,柳若姒突然說道。
榮成翰立住了身子,停頓了片刻才轉回頭來看著柳若姒。
“父王說了,只要母妃想通了,以后不再故意刁難你,立刻就可以出來?!?
“我知道了?!绷翩p輕嘆了一口氣。
小佛堂的環(huán)境不好,人在里面久了對身子很有妨礙。但是柳若姒卻不能去給蘇氏求情,讓蘇氏立刻出來。只要蘇氏還沒有想通,那么就可能再次對她下手,她總不能自己請了這尊大佛出來害自己。
就算她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她肚子的里的孩子。
而且,老王爺的這個舉措向王府眾人表明了一種立場,柳若姒無法反對這種立場,她也絕不會去反對。
榮成翰匆匆去了春暉堂,很快就回來了。老王爺沒有讓榮成翰見蘇氏,只是叮囑他有空要多照顧些柳若姒。
“我到了春暉堂,父王恰好小佛堂跨院回來?!睒s成翰一邊喝茶,一邊告訴柳若姒道。
“父王去看了母妃?”柳若姒挑眉。
“嗯,肯定。”榮成翰點頭。
“阿翰,你看父王的臉色如何?”柳若姒忙就問道。
“父王臉色尚可?!睒s成翰告訴柳若姒,“我見父王走路已經不用小廝攙扶了,只是還走不快?!?
“我也希望父王能夠早點兒康復?!绷翩φf道,“對了,阿翰,蘇家那邊有什么消息沒有?”
蘇家二姑娘是真的回來了。蘇二姑娘這次回來,事情還頗有些曲折。
蘇二姑娘的丈夫去世了,蘇二姑娘在婆家無所依靠,曾經往京城里捎過一回信。這次,蘇二姑娘就是接到蘇家的信,說是希望她回來依附娘家生活,因此蘇二姑娘就回來了。
“這就奇怪了?!绷翩φ苏Q?,“如果是蘇家寫信讓蘇二姑娘回來,怎么會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反而亂作一團?”
“你說的不錯。”榮成翰點頭,“蘇家的說法,他們并沒有人給蘇二姑娘回過信,更沒有說過讓蘇二姑娘回來的話?!?
“竟然有這種事?”柳若姒驚訝道,“兩下說的不一樣,終歸有一方是說了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