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三太太突然這樣笑起來,柳大太太的臉上就有些不豫之色。柳大太太掃了柳三太太一眼,本打算要出口敲打敲打柳三太太,可轉(zhuǎn)念一想就又忍住了。她現(xiàn)在心里有事,如果和柳三太太拌嘴,那就耽誤了正經(jīng)事。
柳大太太就要問了一遍柳二太太。柳二太太遲疑著,看著柳大太太和柳若媛母女兩個,就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柳三太太就又笑了。
“大太太,你打聽這些事情做什么?便是真心要打聽,問二嫂又能問出什么來。這種事情,大太太就該去問永靖王妃才是。順便干脆再問問,人家看不看……”得上你的大姑娘。柳三太太似乎覺得自己說了非常有趣的話,又或者是覺得這件事情太好笑了,就咯咯地笑個不停。
柳三太太一句話,就揭破了柳大太太的心思,且話又說是十分犀利,柳大太太的臉上就掛不住了,一時氣不過,啪地一聲就撂了筷子。
“三太太說的什么話,可也有個做長輩的樣子。再說,在老太太跟前,還有個體統(tǒng)沒有?”柳大太太就沉下臉,訓(xùn)斥柳三太太道。
柳三太太撇了撇嘴,對于柳大太太的話根本就不在乎。
“大太太說說什么是體統(tǒng),在老太太跟前,這么噼里啪啦,拍桌子撂筷子的,這就是大太太的體統(tǒng)?”柳三太太與柳大太太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一時之間,飯桌上的氣氛就有些僵硬。
“都少說兩句吧?!绷辞樾尾粚?,就勸了一句,“爺們兒們都在樓下,還有客人?!?
“咳咳……”柳老太太也干咳了兩聲,一雙眼睛在柳大太太和柳三太太面上掃過。
柳大太太立刻就收斂了臉上的怒容。柳三太太也不再嬉笑了。
柳老太太見兩個媳婦都老實了下來,也就沒說什么。對于柳大太太和柳三太太兩個時不時地掐上這么一回,柳老太太是越來越司空見慣,不以為意了。
“老太太嘗嘗這個,這個好吃?!绷翩伦诹咸磉叄忠笄诘貫榱咸疾耍龑⑺藕蛄咸膸讉€丫頭都打發(fā)了下去,將柳老太太照顧的異常周到。
自從被禁足了一次,柳若媛似乎是感覺到了在柳老太太跟前失寵的危機(jī),因此在奉承和討好柳老太太上面越發(fā)的用心起來。
“永靖王府的事情。咱們是知道的少。侯爺?shù)挠H事,你們該比別人知道的多些……”柳老太太吃了兩口菜,竟也開口向柳二太太詢問,眼神中也頗有些探尋的神色。
柳若媛似乎是意識到什么,臉上就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來,一面也就看著柳二太太,等待柳二太太的答案。
柳大太太問起,柳二太太或許可以不說,但是柳老太太這樣問了。柳二太太不能不說。
“這孩子來了,就跟著二老爺讀書,要不就是兩人議論。他的親事……從來沒聽說過,也沒想起來問過。”柳二太太就道。
柳二太太說的是實話。但是柳老太太聽了,似乎就很不滿意,一邊輕輕地哼了一聲,一邊不滿地看了柳二太太一眼。
“你呀……”柳老太太帶著埋怨的語氣說了這么兩個字。就頓住了不肯往下說了。
“老太太,我倒是聽到一些閑話,也不知道真假?!绷偷?。
“什么閑話?”柳老太太就問柳三太太。一面心里頭暗自嘆氣,媳婦們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有的那,就太會算計,有的,就太能折騰的,還有的就太老實,太沒有成算了。
“老太太也知道,他們家,最講究個‘姑做婆’”柳三太太就壓低了聲音,對柳老太太道。
不只柳老太太,一席的人都停下筷子來,要細(xì)聽柳三太太的閑話。聽了柳三太太這一句,柳老太太就哦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臉上有遺憾的神色一閃而過。
在座的大多數(shù)人自然都聽懂了柳三太太的話。所謂的姑做婆,也是非常流行的事。比如說永靖王府,永靖王妃是蘇家的閨女,永靖王世子依舊娶了蘇家的女孩,也就是永靖王妃蘇氏的侄女。
柳三太太話里的意思,似乎是榮成翰也要娶蘇家的女孩兒。
蘇家適齡的女孩,如今也就只有蘇晴暖了,柳若姒在心里想道。不知道柳三太太這句話是她自己的臆測,還是確實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如果是后者,那么是不是因為榮成翰身份的變化,蘇家和蘇晴暖那里也改變了想法,愿意與榮成翰結(jié)親了那?
如果是這樣,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兩個人成親了,也就不會再折騰別人,害了別人家的好女孩兒了。
柳若姒這么想著,突然又覺得有些刺心。她不想跟榮成翰以及永靖王府,或者蘇晴暖再有什么瓜葛,但是要看著榮成翰和蘇晴暖兩個終成眷屬、幸福偕老,她又不甘心。
憑什么那,憑什么這兩個害人的東西可以得到幸福。
柳若姒緩緩垂下眼簾,遮住此刻幽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