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上只有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兄弟兩人,丫頭們都被打發(fā)了出去。這樣,兄弟倆談的怎么樣,也就只限于他們兄弟之間,不會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柳二太太和柳若姒在另外的屋子里另擺了一桌,母女兩個慢慢地吃著,一面等著那邊柳二老爺?shù)南ⅰ?
柳二太太心里有事,就有些食不下咽。柳若姒見了,忙給柳二太太布菜。
“娘,你就放寬心吧?!绷翩窳?。
“哎,”柳二太太就嘆氣,“讓娘怎么能放寬心那。要是沒談成,明天老太太提出來,必定又是要逼著咱們過繼大郎?!?
今天他們跟柳二老爺商量,是要柳三老爺給了準(zhǔn)信兒,而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這件事,成與不成,就在今天了。柳二太太自然難免緊張、心焦。
雖然柳三老爺是愿意的,但是柳三太太的態(tài)度卻讓柳二太太不敢這么想。這種事,雖說是男人當(dāng)家,但是大家都清楚,最后還是得柳三太太點頭,否則,柳三老爺也不能硬來。
“老太太那天跟你父親說了,過繼的事情,今年必須得定下來?!绷值?。
所以,今天才務(wù)必要柳三老爺一句準(zhǔn)話。
若是三房不肯將柳玉淮過繼過來,那么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就不得不過繼柳玉江。雖然他們?nèi)f分不愿意,但到時候柳老太太會施加什么樣的壓力,想想就頭疼。
柳若姒慢慢地吃著飯,一面不忘給柳二太太夾菜。她不像柳二太太那么緊張、擔(dān)心。她甚至能大致猜出柳三老爺會給出怎樣的答復(fù)。
只是。跟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一樣,柳若姒對于這件事情。也還存著一點兒希望。不過,如果這點兒希望破滅了。柳若姒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退路。只看今天的事情會如何發(fā)展,柳若姒才能決定下一步具體要怎么走。
娘兒兩個這頓發(fā)吃的很慢,可是等她們吃完了,又喝了一遍茶,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那邊的席還沒有散。
柳二太太強(qiáng)忍著,并不讓人去打聽。最后卻又忍不住,就招呼彩鳳進(jìn)來。
應(yīng)聲進(jìn)來的,卻不是彩鳳,而是大丫頭繡鸞。
“太太有什么吩咐?!崩C鸞向柳二太太行禮,“剛才老太太身邊的芍藥姐姐過來,要給老太太做抹額,描個花樣子,把彩鳳叫了去?!?
柳二太太心里有些亂,就點了點頭。
“她既然不在,就你去吧?!?
柳二太太就對繡鸞吩咐了幾句,打發(fā)了她去柳二老爺那邊照應(yīng)照應(yīng)。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shù)恼勗?,因為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柳二太太并不想讓人知道,身邊的這幾個心腹,卻是不要緊的。
繡鸞去了半晌,才回來回話。說是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已經(jīng)吃罷了飯,送了柳三老爺回去,柳二老爺這就過來。
柳二太太忙就吩咐人準(zhǔn)備醒酒湯。一會的工夫,柳二老爺果然來了。
柳二太太心里急。卻并沒有立刻就問,而是先服侍著柳二老爺喝了醒酒湯。安置柳二老爺換了衣裳,在榻上坐了。
之后,柳二太太就看著柳二老爺。
“三老爺他……怎么說?”柳二太太終究還是問道。
柳二老爺苦笑了一聲。
“三弟還是那句話,他是極為情愿的。只不過……”
“只不過,三太太不愿意是不是?!”柳二太太就道,神色有些黯然。
“三弟并不曾這么說?!绷蠣斁偷?。
柳二老爺說要柳三老爺給了準(zhǔn)話,柳三老爺滿口應(yīng)承,說他十分愿意。但是接著,卻又話鋒一轉(zhuǎn),說到柳三太太。柳三老爺說,柳三太太也不是不愿意,只不過女人家,優(yōu)柔寡斷的,這件事,還得需要一段時日,柳三太太才好做決定。
“最后肯定是依的,給二哥做兒子,這樣的好事,別人搶都搶不上的。四郎跟著二哥,比跟著我們還要有出息!”
這就是柳三老爺?shù)脑挕?
“還是這樣……”柳二太太就嘆氣,“三太太還是不樂意。不樂意,就說不樂意,難道我們還能強(qiáng)搶了四郎不成。這樣吊著……”
柳二太太有些不高興。
柳若姒帶著小丫頭洗了櫻桃,用瑪瑙盤盛著,端了進(jìn)來,放在矮桌上。
“爹,娘,吃些櫻桃?!绷翩偷馈?
“姒兒,坐娘跟前兒來?!绷偷馈?
柳若姒答應(yīng)一聲,就踩著腳踏,在柳二太太身邊坐了。
柳二太太撿了顆大紅的櫻桃遞給柳二老爺。
“今天剛從莊子上送過來的,正新鮮好吃。這是第一批下來的,只有一籃子。咱們留了點兒,大頭兒給老太太那邊送過去了,大太太、三太太那都送了。另外劉家、崔家這幾家也都送了點兒,嘗嘗鮮?!绷透嬖V柳二老爺?shù)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