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輕聲喊出口,緊接著水從眼鼻口各處灌了進(jìn)來,嗆人的感覺頓時襲來。
“咳咳咳!”她咳嗽幾聲,感覺到岸邊有強光打過來,令她一時無法睜開眼睛。
活著!要活下去!
活下去的信念突然無比強烈,就在剛才下落的時候,她出現(xiàn)了媽媽在對她笑的幻覺,這種幻覺竟然讓她一下子喪失了求生的信念。這簡直太可怕了!
她會游泳!這是現(xiàn)在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
高興之后,等她冷靜下來,才覺江水刺骨地冷,冷到她自己得嘴唇已經(jīng)開始打顫了,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泰坦尼克號里面的男女主當(dāng)時有多痛苦了。
這種寒冷是深入骨髓的,根本沒有辦法用意志壓住它。她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緊縮著,卻依舊無法阻擋這些刺骨的冰涼。更為可怕的是,當(dāng)她試圖開始游動的時候,她發(fā)覺手腳的動作都像是被加了慢動作一樣。
無論她多想加快手腳的速度,都是徒勞的,手腳已經(jīng)近乎僵化了!她的游動,完全是折翼的鳥,怎么撲騰都是白費勁。
江水流動的速度也遠(yuǎn)超了她的想象,她覺得自己在往上游,可是再看兩岸的景物,她竟已經(jīng)被江水沖出了十米多遠(yuǎn)!而打撈的隊伍距離她也是越來越遠(yuǎn),那些人還在往江心靠近,而她早已距離原先的位置很遠(yuǎn)了!
“救命!”她一邊盡自己可能地大喊,一邊盡量用浮泳的方式使自己的頭部露在上面。
因為想靠游動的方式保持身體的平衡和呼吸的通暢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那樣做既耗費體力又徒勞無功,無論她憑著努力游了多遠(yuǎn),江水只會從反方向把她推得更遠(yuǎn)。
倒不如省點力氣。
但是這樣做便不能一直大喊,否則會立刻沉下去。
“救命!我在這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大喊了一聲,她發(fā)誓,這輩子從來沒喊過這么響,可是聲音一出口,卻被平坦寬闊的江面給“稀釋”成很輕的聲音,而這僅剩的分貝也被兩岸的吵雜聲、警笛聲和汽艇聲給瞬間吞沒。
她躺在冰冷刺骨的江面上,再一次感覺到了死亡來臨的預(yù)感。
江水毫不留情不停地推動著她,汽艇、嘈雜聲、刺眼的燈光也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慢慢變得模糊。耳畔的所有聲音包括江水滾動的聲音也漸漸地小去。
“對不起了韓七錄,這輩子不能嫁給你了。”
“對不起了媽媽,不能圓您的大學(xué)夢了?!?
“對不起了江南,不能一直陪著你了?!?
“對不起了媽咪,可能要讓您難過了?!?
“對不起了寒羽,還沒有等到你回國?!?
“對不起,對不起了我堅持不住了”
眼睛,緩慢而又沉重地閉上,黑暗襲來,一切又歸于平靜。
與此同時在四橋上,韓管家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韓七錄的腳,生怕韓七錄也跟著跳下去。然而韓七錄卻是站立在了原地良久,他的眼神是空洞的,眼前那么多東西,他卻覺得空白一片。
“qu~qu~qu~”刺耳的哨聲響起,有人用擴音器喊道:“一號二號去那邊,六七號繼續(xù)在這里找,其他人跟著我往下游找!”
那是救生船的隊長,聲音中氣十足,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也便比一般人沉得住氣。
韓七錄的眼睛猛然張開,朝著下面喊道:“人不在嗎?!”
剛才的他,就好像腦子不能思考一樣,連韓管家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抱著他的腿他都不知道。是那刺耳的哨聲喚醒了他,如果不是那哨聲,可能他現(xiàn)在都還呆立著。
救生船隊長仰頭看了一眼,立即便知道這是誰,連忙不敢怠慢地拿著擴音器回答道:“這附近都找過了沒有人,水流那么急,可能是被往下沖去了,所以我們準(zhǔn)備往下游找?!?
“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韓七錄壓著嗓子喊了這么一句,他現(xiàn)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安初夏他是說如果,那他該怎么辦?
他根本不敢想。
似乎是見韓七錄正常些了,韓管家這才放手,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還全都是淚痕。他從未見過剛才韓七錄的樣子,那是一種什么表情他描述不上來,但他還以為韓七錄會奔潰。
還好
韓七錄訓(xùn)完人整個突然一僵,緊接著從口袋里摸出手機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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