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攸也回了個單音節(jié),那個意思,一定要荀卿染解釋。
荀卿染有些為難,要她說什么那。當(dāng)她被齊二夫人刁難的時候,她也曾暗自腹誹,哪有親娘那么對待兒子和兒媳婦的。這幾年所發(fā)生的事情,也真的讓她起了疑心。今天的事情,只是印證了她的懷疑。
驚訝,一開始還是有一些的。至于在意不在意……
玫瑰就算換了一個名字,依舊不改其芬芳美麗。齊攸就在這里,別說不是齊二夫人生的,就算不是齊家的子孫,齊攸依舊是齊攸。她喜歡的從來都是齊攸本身,而不是嫡出、齊姓這些外在的華衣。
“驚訝是有一些的,不過卻沒什么好在意的。你就是你,跟是不是太太生的沒有關(guān)系,你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親。是要和我一生相守的人?!?
齊攸嘴角微微揚(yáng)起,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荀卿染的眉心。
“甜蜜語”似乎還有些不滿意。
荀卿染皺了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心道齊攸這是得了便宜賣乖,甜蜜語怎么了,她可是很想聽齊攸說給她聽的。
“嫡出、庶出可是很不同的?!饼R攸道。
“只要你不變就好?!避髑淙镜馈?
齊攸幽幽地看了荀卿染片刻,鄭重道:“對你,我不會變的。”
“這話可是你說的,咱兒子就是證人,可不許你以后反悔。”荀卿染挑了挑眉道。
齊攸看著荀卿染有些調(diào)皮的神氣,又低頭瞧瞧她略微突起的小腹,再次點(diǎn)頭。
“有兒子作證,還有月亮可以作證。”
月亮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有幸成為這一誓的見證,感到與有榮焉,比方才更加明亮了。
兩個身影沐浴在月光中,似乎融在了一起。
“卿染,你懷著身子,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還是齊攸擔(dān)心荀卿染的身孕,首先提出安置。
荀卿染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回到臥房,在床上躺下來,齊攸睡在外側(cè),說是這樣方便照顧荀卿染。
“四爺,我覺得這件事沒有完?!避髑淙咎稍诖采希]有立即入睡。她并不在意齊攸的生母是誰,并不代表她不在意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所謂再堅固的堡壘,還是最易從內(nèi)部攻破。大家族內(nèi)人多,難免人心不齊,爭權(quán)奪利,卻要有個限度,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自傷了根本。齊三奶奶的事情出來的時候,荀卿染已經(jīng)覺得不妥。如今這矛頭又沖著她和齊攸來了,卻是從齊攸的出生上做文章。
“人心難測,****無窮?!避髑淙緡@氣道,“四爺對府里頗有助益,咱們又從不爭權(quán)奪利,我實(shí)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還要針對咱們?!?
又是誰在針對他們那?
容氏,不可能。齊二夫人,若齊攸不是她親生,可齊攸卻也是養(yǎng)在她名下的嫡子,揭破齊攸的出身,讓齊攸從此離心,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可若不是她,這府里還有知道當(dāng)年的秘事,而且想要揭露出來?若是齊二夫人,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老太太已經(jīng)發(fā)了話,蔡氏被休了出去,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你懷著身子,莫要為多思慮,早些睡了吧?!饼R攸道。
“有道理。”荀卿染笑著點(diǎn)頭,齊攸對此事的反應(yīng),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她自是放下心來。先是齊攸發(fā)出平緩的呼吸聲,荀卿染更加安心,不過片刻功夫,也睡了過去。
月亮斜斜地掛在房檐上,床上的齊攸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輕輕抬起上身,看了荀卿染一會,又輕輕的喚道:“卿染、卿染?!?
荀卿染毫無反應(yīng),顯然是已經(jīng)睡熟了。
齊攸輕輕起身,從床上下來,又替荀卿染掩了掩被角,這才披了件外袍輕手輕腳地從屋中出來。
齊攸走書房房檐下,雪團(tuán)正微瞇著眼在窩里假寐,覺察到有人,早就機(jī)警地睜開了眼睛,等見到來的是齊攸,便沒有做聲,只是抖了抖脖頸上的羽毛,看著齊攸。
齊攸抱過雪團(tuán),從袖內(nèi)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紙卷,綁在雪團(tuán)的腿上。他一邊撫摸著雪團(tuán)的羽毛,一邊低聲囑咐了一番。雪團(tuán)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用嘴啄了啄齊攸的手心。齊攸放開雙手,雪團(tuán)展開翅膀,一飛而起,眨眼的功夫,就化作空中的一個白點(diǎn)。
齊攸望著雪團(tuán)飛走的方向,在月亮地里又站了片刻,這才又又回到屋內(nèi)。
荀卿染依舊在甜睡。齊攸脫下外袍,輕輕地在床上躺下。荀卿染說的對,這件事并沒有完,甚至只是個開始。萬事皆有因果,荀卿染可以不在乎他的出生,但是有些事,他卻不能不弄清楚。只是,這些,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跟著操心。
齊攸輕輕側(cè)轉(zhuǎn)身,望著荀卿染的睡顏。面對巨變,安然處之,處置得宜。深知嫡出庶出的天差地別,卻對他的出身毫不在意。
“你似乎,總能給我驚喜?!?
齊攸自語道,伸出手臂摟了荀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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