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從外面進(jìn)來，打發(fā)了小丫頭，親自跪在榻邊給方氏捶腿。方氏閉著眼睛，也許是感覺到有什么不對(duì)，睜開眼看見金嬤嬤，又放心地閉上眼睛。

“我說怎么今天這力道用的這樣好，原來是你。只是你年紀(jì)也大了，不用再做這個(gè)了。”

“多大年紀(jì)，都還是太太的奴才，只要能服侍的太太舒服，就是老奴臉上有光。”金嬤嬤陪笑道。

方氏舒服地翻了個(gè)身，“怎么沒看見紅綃？”

“太太忘了，您剛才備的消暑荷葉湯。說大爺小時(shí)候最愛喝這個(gè)，就讓紅綃給大爺也送去一碗?！?

“唉，不過是一轉(zhuǎn)眼的事。他如今也是兒女成……”方氏說了半截話，突然打住，皺起了眉頭。

“誰說不是那，大姐兒和二姐兒都長的美人坯子，又乖巧聽話，三姐兒雖還小，老奴瞧著相貌也隨了大爺。大*奶這次生產(chǎn)傷了身子，養(yǎng)上三年五載，再添個(gè)哥兒。就全和兒了?！?

方氏坐起來，“三年五載，大爺都快三十了，我和你老爺也都土埋半截的人。還有幾個(gè)三年五載？她傷了身子還不和我說，若不是你機(jī)靈，我就被她瞞過了，還搬了她娘來，哄著我說老太醫(yī)給看過，下一胎肯定是男孩。”方氏越說越氣，“指望著她，說不定到時(shí)候老2都娶了媳婦，生了……”

方氏發(fā)覺自己說走了嘴，就又停下，看著金嬤嬤道：“我和你說的事，你想的怎么樣了？紅綃怎么說？”

“太太，您知道，紅綃是老奴的老生女，老奴仗著太太的恩典，存了念頭，要給她在外面找人。老奴也不敢高攀，可靠著老爺和太太，給她配一個(gè)土財(cái)主或是個(gè)秀才總是能的?！?

“你是不愿意？”方氏皺眉。

金嬤嬤忙陪笑，“太太和老奴商量，是給老奴臉面。老奴這條命都是太太的，哪敢說不愿意?！?

“這就好，你放心。我不會(huì)虧待你那丫頭?！?

“多謝太太，有太太這句話，老奴就和我那丫頭去說，好歹一定哄的她答應(yīng)。”

“若不是你的女兒，也還輪不到她。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些年，怎么眼皮子這樣淺，什么土財(cái)主、窮秀才，哼，你說說你大爺?shù)娜似烽L相，難道還委屈了誰？”

荀卿染姐妹四個(gè)正在一起說話，就有小丫頭進(jìn)來，說方氏要她們過去。姐妹幾個(gè)走到方氏門口。正碰到金嬤嬤往外送一個(gè)媳婦子。那媳婦子見了荀卿染幾個(gè)，笑著問候了才出去。荀卿染在方氏屋內(nèi)坐下，才想起那媳婦子前些日子曾到潁川給方氏送壽禮。

“方才安國公府來人，后天觀蓮節(jié)，老太君請(qǐng)?jiān)蹅冞^去玩一天，你們可想去？”方氏問。

“這次可以好好逛逛姨媽家的花園了?！避魇缣m頗為向往。荀淑芳也說要去。

方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荀淑芝和荀卿染，兩人都答，“聽太太的吩咐?！?

“那天三姐兒滿月，大姐兒帶了些小姑娘去了你那？”方氏問荀卿染。

“是的。”

“你怎么想起來送她們荷包帕子？”

“那幾個(gè)小姑娘都是家里的親戚，我是長輩，也沒什么東西可送，就從往日做的針線里挑了些好的，不過是給小孩子玩的?！?

“怪不得方才周才家的來送帖子，說那天她家珍姐兒帶了個(gè)新荷包，讓老太太看見了，連連說好，特意說要見見你那?！狈绞侠L聲音說道。

荀卿染微低了頭，“想來是親戚之間的客套話，就是我做的再不好，看在太太的面子上，也會(huì)夸幾句的。說起來不怕太太怪罪，那天來了幾個(gè)小姑娘，不過是大姐兒借我的屋子，帶著她們玩，我并沒說上話?！?

“嗯，是這樣?！狈绞系难劬υ谲髑淙灸樕洗蜣D(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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