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真的是太熱了。
熱得就算是躺在巖石的背陽處,也不會感到清涼,因為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多少汗水可以滲出了,這在沙漠中是絕對危險的信號。
熱得看不到一株植物,熱得看不到一點動物的糞便,熱得周圍唯命只是光禿禿的石頭和沙粒。就連山坡下的盆地里,也找不到一滴水,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鹽粒。在這種環(huán)境下,就連接受過最嚴格沙漠生存訓練,足可以稱為沙漠作戰(zhàn)生存大師的戰(zhàn)俠歌在連續(xù)五天時間里,也沒有辦法找到哪怕一丁點淡水。
趙海平不停的趴在一個又一個石縫旁,努力看那里面是不是藏著下雨留下的積水。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尋找哪怕是稍稍有點濕潤的泥土或沙粒,但是他用格斗軍刀從地下挖出好不容易看到的一棵野草,卻喪氣的發(fā)現(xiàn),這棵野草的根須已經(jīng)變得又干又脆,用手指輕輕一拽,就碎了幾截。
“嘩啦”
躲在地上,臉色蒼白全身都在微微發(fā)顫的戰(zhàn)俠歌,猛的擎起手中自動步槍,拉響了槍栓,可是他突然覺得全身一軟,自動步槍又摔到了地上。
戰(zhàn)俠歌疑惑的望著那枝不知道為什么,感覺突然間至少重了一百倍的ak自動步槍,嘴里發(fā)出一聲低喊:“咦?!”
正在全神灌注尋打水源的直銷海平望著那枝摔在地上,槍口卻正好指向自己的ak自動步槍,真被戰(zhàn)俠歌嚇了一跳?!皫煾改愀墒裁??好好躺著不要動!”
“呵呵,乖徒弟,你渴了吧?”
趙海平下意識的點頭,剛想驚喜交集的喊上一聲“師父你清醒了?”但是趙海平馬上發(fā)現(xiàn)不對頭,雖然戰(zhàn)俠歌已經(jīng)默認了他這個死纏爛打的徒弟存在,但是戰(zhàn)俠歌什么時候用過如此輕佻的口氣,稱他為“乖徒弟”?!
“嘿嘿我要把那只小鳥一槍射下來,雖然它長得實在是夠瘦小的,但是它的血應該也夠讓我的乖徒弟潤潤喉嚨了!乖徒弟你說說看,我是應該打中它的腦袋呢。還是打中它的翅膀呢?唉,其實不管打在哪里,它身上地血都要浪費掉一半吧?”
唉,果然還是在說胡話呢!
趙海平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空中傳來一聲輕脆的鳥鳴。趙海平迅速抬頭,果然有一只小小的,不知名的鳥兒,從他們地頭頂飛過。趙海平突然跳起來,放聲狂叫道:“千萬別開槍!師父你看好我們的包,我去追它!假如兩個小時后還看不到我回來,你就想辦法在山上點火。給我發(fā)送坐標信號!師父聽明白了沒有,如果兩個小時。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一定要想辦法給我發(fā)送信號啊!”
戰(zhàn)俠歌傻傻的點頭,道:“嗯!”
天知道戰(zhàn)俠歌有沒有真的聽明白他在說什么,但是趙海平時間再去確定,他甩掉自己的背包抓起兩只空水壺撒腿就跑。
雖然趙海平?jīng)]有接受過沙漠生存訓練但是在部隊里呆了那么多年,也曾經(jīng)有不少野戰(zhàn)軍偵察連的老兵被請到武警部隊當他們地臨時教官。趙海平總算是知道,在到處都是巖石的山地沙漠里,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甚至是里面空心地巖石,而這些巖石有些就是天然的蓄水池!
降雨后在一些太陽曬不到,或者地勢低緩的地方,就可能積下了大量雨水。生存在這里的飛鳥或動物,應該清楚的知道這些水源的所在。
飛鳥什么了,個頭小怎么了,它再會飛再小,也得喝水吃飯吧?!
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那只不知名的飛鳥,趙海平在崎嶇不平地山地上越跑越快,突然間他只覺得腳下一空,心中只來得及狂叫了一聲不好,他就一腳踏空從一個十幾米高的山谷上狠狠滾下去。
尖銳的石塊撞在趙海平身上沒有來得及解開的手雷上,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嚇得趙海平全身三百六十五個汗孔瞬間全部收縮,如果他沒有死在和敵人激烈交火的戰(zhàn)場上,卻因為要追一只飛鳥而失足摔下山谷,砸響了手雷,那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他還不能死,虞俠歌還在等他找到清水回去救命!
趙海平拔出身上的格斗軍刀,一刀狠狠插進身下的巖石縫隙里。
“啪!”
高碳鋼格斗軍刀竟然被趙海平身體從山坡上滾下來的慣性生生拉斷,趙海平抓著半截格斗軍刀,只來得及在心中狂叫一聲“不好,”就不由自主的繼續(xù)向上滾動。
“當!”
這一次趙海平并沒有滾動多久,他聽到一聲巨響,眼前突然金星亂舞,就好像被人一棍子敲到了腦袋上,在沉悶的聲響和耳邊幾十只蒼蠅一起嗡嗡亂叫般的聲響中,兩股溫熱的東西緩緩從趙海平的鼻子里流出來。
但是不管什么說,他的身體終于不再滾動了。
趙海平呆呆的望著自己面前這塊足有一人多高,呈三角形豎立,把最鋒利邊角對準山坡的石塊,這種玩藝簡直就是殺人不償命的兇器??!
趙海平再摸摸自己那只一頭頂在巖石上,被撞得生生陷下去足有半寸的鋼盔,這只至少被十二發(fā)子彈打中過的鋼盔,就是原來他戰(zhàn)俠歌及其他第五特殊部隊兄弟,圍坐在一起吃“火鍋”用的鋼盔!
突然剛剛幸運得用鋼盔躲過被巖石石刺穿命運的趙海平,跳起來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然后迅速抬頭。在頭暈眼花中,他竟然還勉強能看到那只不知名的鳥兒在空中綠豆大小的身影,趙海平干脆在山谷中揚著自己地頭,繼續(xù)撒腿狂奔。
“你***給我飛慢一點!”
趙海平一邊拼盡全力狂跑,一邊放聲狂叫:“如果我不能立刻找到水,師父就活不了了,如果師父活不了,我趙海平也不活了!”
眼淚和鼻涕模糊了趙海平的臉,在淚眼模糊中,那只飛鳥突然消失了!
趙海平還沒有來得及四處眺望。他腳下再一次又踏到了空外,再一次連滾帶爬的摔到了第二個山谷里。這一次趙海平摔得更重,尖銳的石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十二三道傷痕,剛才就摔傷的位置現(xiàn)在傷上加傷。那種尖銳得可以直接刺入靈魂深入的劇痛讓趙海平猛的張大了嘴巴??墒撬麉s突然放聲大笑。
趙海平不能不笑,因為他竟然看到了水了!
大在塊的巖石下面,那上終年不會有陽光射入地山縫中,不就是大大的一潭水嗎?!
趙海平飛撲過去,他扭開軍用水壺一邊往里面狂灌,一邊伸出右手從水潭里揮出一捧潭水,也不顧戰(zhàn)俠歌早就警告過他。潭水一定要想辦法沸煮,或者消毒才能飲用的話。直接把潭水送進了嘴里。
“我呸!”
趙海平還從來沒有喝過這么苦這么澀又這么咸的水,他瞪圓了眼睛,過了好半響,才回過味來,狠狠將嘴里地潭水吐掉。這樣地水比海水還要苦澀,天知道一碗水里是不是可以曬出一兩咸鹽,就算是把水喝了,非但解不了渴,只怕還會越喝越渴,最終造成更嚴重的身體脫水。
不過,只拿這些潭水,幫助師父戰(zhàn)俠歌淋在身上降溫,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趙海平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候仔細打量他不小心墜入的這個山谷,他猛然瞪大了雙眼,狂吼了一聲:“不要搶我?guī)煾傅乃?!?
在距離他不到五十米外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潭。那個水潭真地是太小了,小得里面只剩下大概最多五六碗水,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水潭旁邊,卻圍著七八只小鳥和兩三只小動物在那里大模大樣地飲水。這說明這個水潭里的水,才是真正可以飲用的淡水,說不定這就是這一片山地沙漠中,最后的水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