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了劍目,手指輕輕點上她的身軀,開始為她幾個致命的出血口止血。
陸嫁嫁止住了她的血。
她能察覺到,對方所受的不僅僅是外傷,她的道心應是傷痕累累了,這是她無力彌補的傷。
陸嫁嫁用靈力護住了她的要害。
她也不確定,洛書中的歷史人物,到底有沒有真實的性命……
“銀發(fā)黑袍,傾國傾城……這場浩劫就這般厲害,能將這樣一個絕代佳人抹去姓名?還是說,她境界并不高,所以并未被歷史記住?!标懠藜扌闹胁聹y著,她更希望是后者。
但她點殺鋼爪怪物的一擊依舊讓她心有余悸。
這個女子最弱應該也是紫庭境巔峰的高手。
幫銀發(fā)女子止住傷口之后,陸嫁嫁才走到了濕潤的巖壁間,用劍氣裹住清冽的泉水,掬入口中,她抿了抿干燥得有些發(fā)裂的唇,神色微微緩和。
她又汲取了一些,來到銀發(fā)女子身邊,輕輕敲開她吹彈可破的唇和齒,水滑過她細編的貝齒,輕輕地流入深處。
司命的睫毛顫了一下。
并未醒來。
陸嫁嫁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便也在一旁打坐調(diào)息,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她每運行靈氣過一個周天,便睜開眼看她一眼。
司命就像是一個睡美人一樣,徹底昏死在了石床上。
她沒有做任何的夢,思維像是在一個無盡深淵里下墜的人,沒有任何依憑倚仗,面如死灰地跌落,跌落……
陸嫁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再次靠近了司命,手指點上了她的眉心,探入一道靈氣,想要探查她身體的狀況。
靈力宛若石沉大海,不見蹤影。
陸嫁嫁縮回了手指。
她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啊……
陸嫁嫁知道,她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地墮落沉淪了,若是沒有辦法挽回,她的精神便像是失水的花一樣,漸漸地萎靡,枯萎,凋零……
陸嫁嫁立刻想到了某一次,自己似乎也遇到了類似的狀況,當時寧長久用合歡宗的秘法將自己的心神拉了回來。
可是這個銀發(fā)女子意識已經(jīng)逐漸消失,顯然不可能奏效。
陸嫁嫁向著她身體中注入了一道道靈力,試圖刺激她的身軀,迫使她醒來。
但都無濟于事。
司命絕美的臉蛋上,死亡的意味像是紅色的花汁香水滴入了清澈的水中,暈開的顏色帶著凄絕的美。
她心中輕輕嘆息。
或許天命已定吧。
她褪下了自己白色的外裳,然后輕輕撕開司命沾滿了血塊的外袍,撕開之后,她心神一震,眼前美景似雪,血色如梅,只是……現(xiàn)在的美人都這般窮么,怎么只穿了一件衣裳……她用自己柔軟干凈的衣裳輕輕給她蓋上,接著將黑袍揉成一團,用劍氣為水將其上的塵垢剝落。
陸嫁嫁看著她這副動人心弦的身軀,如憐惜花之凋敝。
洗完了黑袍時,司命的意識幾乎徹底墮入了不可見的深淵,呼吸和心跳都弱不可聞。
陸嫁嫁輕輕掀開白裳,想重新為她穿上衣裳。
忽然間,她目光被什么東西吸引了。
“這是……”
陸嫁嫁注意到了她的右腿內(nèi)側繪著什么東西。
她伸出手,握住她的腳踝,輕輕分開,目光望向了右側。
那是一個復雜的印。
印泛著微微的紅色,像是紋身,在雪白的肌膚上很是刺眼。
這是某種組織的標記么?
陸嫁嫁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觸了觸。
不知是不是錯覺,懷中本該死去的女子忽然動了動。
陸嫁嫁試探的手指摸了上去。
不是錯覺。
她眼睜睜地看到司命的睫羽顫了顫。
這個印像是連結著最本質(zhì)的心神,有著超凡的魔力,竟將她即將墜入谷底的意識拉了回來。
這個印像是一個機關的開關!
陸嫁嫁將她輕輕抱起,攔在懷里,不停地按動這個暗紅色的印記,試探性地注入靈力刺激。
懷中冰冷如瓷器的身軀竟?jié)u漸地有了溫度。
“嗯哼……”
司命忽地低哼了一聲。
陸嫁嫁以某宗的道法注入了更多的靈氣。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給一個爐膛添柴火……
但火勢確實越來越汪了。
司命的柔軟的身軀微微收緊,螓首前傾,腿兒微屈,嚶嚀一聲里,她的意識被重新拉回了識海。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眸終于瞇開了一條縫。
她靠在陸嫁嫁的臂彎間,緩緩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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