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老爺一直目送戚家的馬車走遠(yuǎn),這才吐出一口濁氣。
他瞇了瞇眼,轉(zhuǎn)身大步回到飯廳。
其他人都等著,見他回來,顧二老爺忙起身問:“三弟,如何了?”
“還能如何?”
顧三老爺沒好臉色,他看向馮氏,恨恨道。
“今日你吃錯藥了?戚縉山愛給謝明月剝蝦,就讓他剝好了,又沒剝掉你一塊肉,他如今是太子太傅,又執(zhí)掌著都察院和大理寺,不是什么無權(quán)無勢的小輩,能夠任你揉扁搓圓!這京中不比晉陽那彈丸之地,你若看不清形勢,往后應(yīng)酬就都稱病不要見客了?!?
馮氏白著一張臉,沒想到顧三老爺竟然說話這樣難聽。
她嚅囁半天,最后還是沒有說什么。
確實是她看不慣謝明月坐享其成的樣子,畢竟,顧三老爺從年輕到如今,可沒一日體貼過她。
“還有二嫂,”罵完馮氏,顧三老爺臉色稍緩,又看向了二房,“那寧兒往日乖乖的,今日也是,我好不容易打了圓場,她竟如此沒有眼色,二哥你們這次入京不是準(zhǔn)備為她尋門親事?要我說,還是再教導(dǎo)些時日吧,沒得往后出嫁了,白白丟我們顧家的臉!”
顧寧今日實在不像話,顧二老爺面色訕訕的,只能點頭稱是。
劉氏被這般狠罵,有些掛不住臉。
“三弟何必這般生氣,明月心里惦記著我們顧家親人,不會這么小器的,那戚縉山疼她,也不會同寧兒一般見識?!?
“疼她個屁!”
顧三老爺忍不住口出穢語。
“我都瞧見了,那戚縉山只怕是在做樣子,實際對謝明月根本沒什么感情,看她時眼里都是厭煩?!?
馮氏和劉氏聞,頓時松了口氣。
女人懂其中門道,既然顧三老爺這樣說,那恐怕還是謝明月懇求戚縉山過來給她撐場面而已。
“罷了罷了,往后多加謹(jǐn)慎些?!?
顧三老爺罵了一通出氣,面色緩和下來。
“方才,明月又問我們何時去看望清瑩?!?
“三弟你怎么說?”
顧二老爺十分關(guān)切。
顧三老爺哼笑一聲:“還能怎么說?我推脫家里要上下打點,拜訪見客,她被我糊弄走了?!?
此時,小輩們早就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兩對夫婦在飯廳里,面色凝重。
“當(dāng)年我們要爭這京城的宅子,爹硬是將我們趕回了晉陽,大哥死了,清瑩又嫁了人,這宅子憑什么不能歸我們?”顧二老爺談及宅子,辭激切。
“這京中的機(jī)會與晉陽的機(jī)會怎能相提并論,爹以前就偏疼大房,斷送了我們兩家的前途,如今孩子都大了,好不容易有了再次回京的機(jī)會,我是不會再讓大房搶去了?!?
他想到自己那聰穎有加,卻因地處晉陽而無法施展的兒子,還有晉陽公子哥都配不上的女兒,心中更加窩火。
顧二老爺將桌子拍得震天響,顧三老爺皺著眉頭,狠心道:“沒錯,該我們二房三房的東西,這次不能讓走了,清瑩如今本就是謝家婦,那謝長勛不做人,明月又說她身子羸弱,我瞧,我們且拖延些時日,那謝長勛自會想法子弄掉她,到時候咱們再去討說法,還能再讓謝家出點血。”
顧二老爺聞笑了。
“沒錯,耗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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