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小動作,被坐在一旁的顧寧盡收眼底。
她碗里的魚肉都要戳爛了,突然抬起頭,看著謝明月來了一句。
“姐姐福氣真好,姐夫公事一定很繁忙吧,沒想到用飯時(shí)還要為姐姐剝蝦,雖然夫妻之間感情好,可姐姐也要體諒姐夫呀,若換成我,定會反過來為夫君解憂,讓他舒心用飯。”
謝明月停了筷子。
她看了一眼顧寧,瞇了瞇眼。
“那你嫁人是去做苦力的,我和你不一樣,我嫁人,是為了和心悅之人在一處,開開心心享福。”
見她撂筷子,戚縉山眼中寒芒湛湛。
他拿起帕子,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
“看來今日這頓飯,顧家人是不想讓戚某的夫人吃好了?!?
帕子被輕輕擲到桌上,輕飄飄的沒什么聲音,卻讓顧三老爺瞬間白了臉。
這戚縉山在不在乎謝明月是一回事,他要作秀,他們捧著就是了,可方才戚縉山已經(jīng)那樣說了,顧寧還不知死活地張嘴,簡直就是在打了他的臉啊。
“顧寧,你一個小孩兒懂什么!”
顧三老爺連忙呵斥顧寧,又面對著戚縉山和謝明月賠笑。
“戚姑爺,這顧寧平日被她母親教得有些死板,只知以《女德》《女戒》行事,還請戚姑爺看在她年紀(jì)尚小的份上,息怒?!?
戚縉山?jīng)]說話,謝明月輕輕笑了一聲:“原來年紀(jì)小,就是可以亂說話的理由了,自己愿意做嫁人后的黃臉婆,自己去,別看到別人家被夫君稍稍疼惜,就眼紅跳腳?!?
她露出手腕上那鐲子,朝顧寧勾起一個明艷而逼人的笑。
“方才怕你多想,于是沒說實(shí)話,這鐲子,乃是我封一品誥命那日圣上御賜,你這輩子,也許都摸不到類似的?!?
謝明月不來暗的,她也看清了顧家這些所謂親戚的嘴臉,以前沒怎么往來,這次原以為母親有事,一家人會互助,卻沒想到,他們?nèi)找贡几?,帶來的卻是滿心算計(jì)。
她明晃晃地炫耀,反倒大大方方地昭示了自己的地位,顧寧的嘴開了又合,終于在看向戚縉山專注看著謝明月的目光后,眼圈一紅,險(xiǎn)些落淚。
“你這孩子,這幾日坐馬車本就不舒服,如今還難受嗎?”
二房劉氏見狀,趕緊為女兒找補(bǔ)。
“寧兒只怕是累狠了,還未緩過來,張媽媽扶她下去歇息吧,吃什么從廚房再端?!?
看出顧寧今日的異樣,劉氏覷著戚縉山的臉色,直接將她趕跑了。
“娘,我……”
顧寧委屈極了,一張臉梨花帶雨的,尤有不甘。
她不想走,戚縉山這種男人平日里她是見不到的,若不今日多看看,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時(shí)了。
“回去。”
劉氏背著眾人沉下臉來,面色變得十分可怕。
她是書香門第出身,平時(shí)教導(dǎo)女兒也是十分悉心,沒想到向來守禮懂事的顧寧今日像是吃錯了藥一般,屢次下她的臉。
真是丟人!
顧寧哭哭啼啼地被送走了。
臨走前,還回過頭,看向戚縉山。
沒想到戚縉山被謝明月?lián)踝×?,謝明月感應(yīng)到她的目光,順著看過來,笑容明媚,眸色深冷。
顧寧輕輕打了個冷顫。
“這飯用得不爽利,我不吃了?!?
飯桌上清凈下來,但謝明月已經(jīng)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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