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要你母親和離,這肯定不行,”這時(shí)顧三老爺打斷了兩人的話,“我最了解清瑩了,她是個(gè)凡事好強(qiáng)的性子,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怎么可能和離讓人議論?你這樣是在誅你母親的心。”
謝明月頷首:“是嗎?可和離的話,是母親親口說的,三舅,您未免太過縮手縮腳了,謝家待我母親如此,恨不能置她于死地,您卻還勸她忍耐,您與母親之間,真的有兄妹之情嗎?”
自然是沒有的,兒時(shí)也許有一些,但當(dāng)年分家的事一鬧,就算有也被鬧沒了。
顧三老爺被戳中痛處,頓時(shí)老羞成怒。
“怎會沒有?沒有,我們會舟車勞頓地趕過來嗎?你這孩子,罷了,明日我們上謝家拜訪,我親自同你母親去說!”
他看出謝明月是個(gè)油鹽不進(jìn)的主,忍耐著怒火道。
“你是小輩,這事,本也不該同你商議,不說了,難得我們顧家人處在一起,說些別的,敘敘舊吧?!?
馮氏察觀色,連忙道:“午宴已備好了,走,咱們也好一陣子未吃到京城的菜式了,明月,這次有從晉陽帶來的糖醋丸子,待會你且嘗嘗。”
謝明月冷眼看著顧三老爺心里的算盤,什么也沒說,只是起身跟著去往飯廳。
這就按捺不住了?
等他們看到尉茂了,豈不是得氣死。
她露出個(gè)笑容,一旁走在后面的顧寧瞧見了,親親熱熱地湊到她身邊,挽住她的胳膊。
“大姐姐,”顧寧今年十七,生著一副鮮嫩的臉,聲音甜脆,“當(dāng)年見你時(shí),母親說我還在襁褓中,可我也知道大姐姐是京中最負(fù)盛名的美人,如今得見,果然令我高山仰止,忍不住親近?!?
謝明月眸中沒有什么情緒,只是微笑著,同顧寧拉開了一點(diǎn)距離。
“三妹不必如此,一家人,沒什么仰不仰止的,你還在長個(gè)子呢,再過幾年,就不用仰我了。”
顧寧一愣,隨即笑彎了眼睛。
“大姐姐可真風(fēng)趣,難怪姐夫會這般寵著你?!?
“嗯?”謝明月輕輕挑眉,顧寧都未見過戚縉山與她,怎么會這樣說?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顧寧俏皮一笑。
“大姐姐,今日父親與三叔帶我們?nèi)?yán)大人家小坐,期間我同嚴(yán)家的女兒們閑聊,她們悄悄說給我聽的,說姐夫如今對你可好了,京城里好些年輕的夫人,都拿你們做范本呢。”
謝明月沒想到外界已經(jīng)這樣了。
她除了那些宴會,平日深居簡出,兒時(shí)好友也遠(yuǎn)在江南,與京中其他夫人沒有什么來往。
戚縉山也不需要她去用夫人的身份探聽消息,如此這般,她就更懶得出門了。
“那都是小姑娘家家閑話無聊,說著玩的,”這時(shí),二舅母劉氏聽到了顧寧的話,放慢腳步來到他們身旁,教訓(xùn)道,“寧兒,你可別聽信她們那些話,你大姐姐的姻緣……”
她沒說下去,但謝明月知道,還不是耳朵都要起繭子的那一套?
不和,無子。
劉氏不在京中,不知道她與戚縉山之間的傳聞早就變了。
就連那日面圣時(shí),武帝還打趣過他們倆呢。
她還是什么也沒說,這家人聽聞顧清瑩要出事,于是急吼吼來到京中準(zhǔn)備吃絕戶,什么都未查清楚,就這般張揚(yáng),往后有的是他們受的。
她沒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
她笑了笑,顧寧看著她的臉色,連忙杵了杵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