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縉山的媳婦,侯爺莫不是太久未見,不認(rèn)得了?”
羅氏見狀,輕聲提醒丈夫。
順清侯大笑:“怎會不認(rèn)得,不過是瞧著明月康健許多,可是身體好了?”
謝明月淡淡一笑,落落大方:“勞父親掛念,兒媳如今無恙。”
順清侯摸著胡子點頭,羅氏接話:“身子好了就行,縉山如今也三十了,你也要抓緊誕下大房的子嗣,為侯府開枝散葉?!?
在順清侯面前,羅氏顯出正房的氣派,不過還是趁機戳大房的痛處。
謝明月唇角微冷,正要開口,一抬眼,便看見戚縉山大步走來。
他行走時向來奔逸絕塵,夾雜著一陣初春冷風(fēng),眨眼便到了近處。
“父親、侯夫人,外頭冷,怎么不入座?”
“正準(zhǔn)備進(jìn),”對著自己這個不怒自威的大兒子,順清侯的氣勢默默轉(zhuǎn)淡。
他踱步入內(nèi),戚縉山帶著謝明月綴在后面,湊近了問她:“今日問到想問的了嗎?”
他線條優(yōu)越的下頜就在眼前,凸顯著成年男子內(nèi)斂深沉的吸引力,謝明月想到昨晚兩人之間的吻,忍不住心生羞澀。
“沒有,我去街上逛了逛?!?
她想到木槿寫的那個“好”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個“好”法呢,難道她與他的成婚,全賴他的“好”?
他可憐她,所以才娶了她?
她將心緒變化藏得很小心,但戚縉山是何人,那雙明察秋毫的眼瞬間就看出了異樣。
目光落到席上給戚修玉空出來的位置,戚縉山眸光一頓,開始不停地摩挲起手上的獅頭扳指。
“逛了什么?”
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謝明月也有些心不在焉。
“隨便看了看,到長安街上去了一趟?!?
順清侯與羅氏已落座,謝明月對著席間空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座次該如何排。
也沒個下人指引她。
她猶豫一瞬,正要憑著常理落到羅氏身側(cè),戚縉山一把攥住她。
“你坐在這,”見她連座次都弄錯,戚縉山冷冷沉眉,“怎么,人還未歸,心就飛到他身上去了?”
謝明月驚訝抬眸,見他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整個人陰冷又嚇人,不禁皺眉:“你說什么?”
她這天外游魂的模樣落入戚縉山眼中,更令他怒火中燒。
“無事?!?
他入座后便沉默不語,謝明月不明所以,正要追問,這時門房跑到屋前,喜氣洋洋地跪下。
“侯爺、侯夫人,二爺回來了?!?
謝明月腦中的弦“嗡”的一聲響了。
戚修玉回來了。
隔著十年陌生光陰,謝明月倏然攥緊了椅背。
被背叛的恨意襲上心頭,令她無法抑制地戰(zhàn)栗。
那素白的手指被擠壓得褪盡血色,戚縉山看在眼里,不知該自嘲還是該發(fā)怒。
隨著幾人齊齊側(cè)頭,門外腳步聲漸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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