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聽不懂。
她一只手舉傘,一只手朝風焰伸過去,語氣如往常一般寡淡:
“天冷,地上涼,起來吧?!?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讓風焰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落一滴淚。
他多希望這句話,是從哥哥或爺爺口中說出來的。
而不是那般冷酷地離開。
風焰緊跟著轉(zhuǎn)過頭,擔心自己脆弱丟人的一面,被沈青看到。
片刻,他握住沈青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拍落身上的雪,表情并無任何異常,問道:
“老女人,你怎么在這里?”
沈青回答:“有事路過。”
“原來如此。那你辦事去吧,我先走了。”風焰忽然有些不自在:
“今天……謝謝你。”
“不客氣?!鄙蚯嗯e著傘離開。
她一走,沒了傘,風焰的頭上又開始落雪。
只是這雪,好像沒剛才那么冷了。
風焰看了一眼沈青的背影,捂著肚子,去了和沈青相反的方向。
五分鐘后,沈青來到和房東約定的地點。
房東卻遲遲沒來。
她給房東打了個電話。
房東在電話那端支支吾吾:
“沈小姐,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上個看房的人愿意多花兩千,租我這個房子,我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人,你要是也愿意加兩千,這個房子我就租給你,成嗎?”
沈青皺眉:“那給別人吧?!?
新增的兩千可以買很多東西,做很多事,還是她以前一個月的工資。
她暫時接受不了這個價格。
房東:“那行,呃,麻煩您白跑一趟了,十分抱歉?!?
房東:“那行,呃,麻煩您白跑一趟了,十分抱歉?!?
沈青掛了電話,返回公寓。
-
傍晚時分。
葉知禮帶著一臉疲憊的表情回家。
一回家就靠在沙發(fā)上,不想動彈,可見沒少在健身房鍛煉。
沈青見狀,送上一杯溫水,遞給葉知禮:“老板?!?
“謝謝?!比~知禮接過水仰頭大口喝下,喉結(jié)不停滾動。
吃過飯,葉知禮早早入睡,以為休息休息就好了。
誰知第二天起來,狀態(tài)更差了,身上酸痛得厲害。
連抬一下胳膊,都要皺眉。
這是長期不鍛煉,肌肉松弛,重新訓練后,肌肉不適應帶來的副作用。
看葉知禮明顯不適,沈青有點心疼不忍,認真說道:
“老板不鍛煉也沒關系,我會保護好老板的?!?
“我可不想一直被你保護。”葉知禮套上西裝。
“為什么,我……哪里沒做好嗎?”沈青忽地心情慌亂起來。
她是不是不經(jīng)意間,又做錯什么了,給老板惹麻煩了?
“別緊張,你做得很好?!比~知禮看著慌張的沈青,覺得很可愛,眉眼輕彎:
“我是希望,如果再發(fā)生地下停車場類似的事,我能保護你,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你被打而束手無策。”
那種無力和自責,他不想有第二次。
沈青慢慢瞪大眼睛:“老板想保護我?”
“怎么,不可以嗎?”葉知禮挑眉反問。
“不是,只是感覺老板有點異想天開?!鄙颉ろ敿壢瞬拧で嗳缡钦f:
“我當兵多年,不是老板只在健身房鍛煉就能保護的?!?
葉知禮笑容“和善”:“你快閉嘴吧?!?
再不閉嘴,他怕聽見更逆天的話。
沈青雖然不知道老板為什么讓她閉嘴,但還是乖乖聽話不吭聲了。
兩人一同出門。
一個開車去事務所上班。
一個騎摩托車去事務所對面的咖啡廳。
沒多久,風焰也來了。
他穿著大碼黑色風衣,戴著帽子和墨鏡,悄咪咪走到沈青身邊。
陳姨都沒認出來。
“喂,老女人?!彼吐晢柕溃骸澳阌袥]有把昨天的事告訴葉知禮?”
沈青這才認出了風焰,她有點疑惑:“昨天的哪件事?”
“就……就我被打那件事啊!”風焰還挺難以啟齒的。
他昨晚想了一夜,生怕這事傳到葉知禮耳里,又傳到桑甜耳里。
羞的他喬裝打扮才敢過來。
沈青搖頭。
“真的假的?”風焰懷疑。
沈青反問:“我需要把你被打的事,告訴老板嗎?”
“那我就放心了?!憋L焰摘下墨鏡,大大咧咧坐到沈青對面,笑容好看:
“行啊你,夠哥們兒,你這個兄弟我認定了!”
事務所。
葉知禮站在窗邊,眉頭不經(jīng)意間皺起。
那個風二少前幾天還拍桌憤怒,怎么今天,就對沈青有說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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