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的回答,讓白振武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舌頭仿佛打了結(jié):
“你、你一點也不怕死嗎?”
賽車本身便是充滿危險的競技。
鄧斯宇再帶五個心腹上來,說明他十有八、九想玩陰的,也意味著這場賽車會更加危險。
就算葉無雙眼睛比他好,稍有不慎,同樣會面臨非死即殘的下場。
她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的就答應了!
“你有你想拿命保護的東西,我也有。”
葉無雙語畢,腦海閃過弟弟無塵的模樣。
無塵是在冬天出生的。
那個教她讀書寫字的老爺爺去世后,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再沒有人會對她噓寒問暖。
其實這樣也對。
她命比草賤,能得老爺爺一時關照,已是走運。
老爺爺走后,她也該回到自己的軌道,當一個合格的廢品,埋藏在高高的垃圾堆里。
無塵的出生,她只覺可悲。
因為家里多了一個孩子,能分給她的那一丁點糧食,會變得更少,或者干脆沒有。
不論怎樣,她都會餓死。
她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
她想,她應該和隔壁的男孩學習一下,把剛出生的弟弟殺了——善良可沒法在貧民窟活下去,殘忍才行。
況且,就算她不殺他,以那對父母的秉性,他也活不了多久,不是嗎?
她冷著臉,朝熟睡的嬰兒伸出手。
嬰兒恰巧醒了,小小的手掌包裹住她被凍傷的食指,她夢寐以求的溫暖,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
他咯咯笑著,眼睛純潔無垢,像一面鏡子,倒映出她卑劣又冷血的嘴臉。
她慌了,想要把手指抽走。
他卻死死抓住不放,笑的更開心。
宛如久違的陽光,照射在永冬永夜的深潭,把即將溺水的她救起,讓她因為能夠活下來而大聲哭泣。
無塵是她弟弟,需要她的保護。
亦是她的救贖,她最后的光。
嘭!
里屋的門被白振武的女兒白霜雪推開,她臉上沒有血色,手里拿著醫(yī)院診斷書,嗓音顫抖:
“爸爸,你騙我!你的眼睛根本沒好,你不能去賽車,我不同意!不就是嫁給鄧斯宇嗎,我嫁!”
“霜雪……”白振武這才想起,自己把診斷書遺落在花店了,他心情復雜,指著葉無雙:
“爸爸不賽車了,她替爸爸出場?!?
“她是誰?”
“葉無雙?!?
“葉小姐,我希望您再考慮考慮!”白霜雪身體緊繃成一根弦,重重道:
“鄧斯宇是一個很壞的男人,他曾在賽車場撞死過對手,還說一條人命的錢,他賠得起!”
“我是為了自己而戰(zhàn),你無須緊張自責。”葉無雙抬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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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霓虹絢爛。
七點半,葉無雙開著白振武的黑色法拉利,載著白振武和白霜雪抵達南郊賽車場。
這輛法拉利是白振武的愛車,經(jīng)過數(shù)次改造,為賽道而生。
進場前,白振武父女下車去觀眾席,葉無雙自己把車開進跑道。
場內(nèi)解說席,有一對男女解說正在整理資料,他們旁邊立著一個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