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小妹還說,小時候正是她親手將小妹交到人販子手里。
無論她怎么解釋,沒有人一個人相信她。
江一鳴憤怒要與她取消婚約。
她不想失去她心愛的男人,她含淚嘶吼,人是小妹撞的。
那天,母親第一次打了她。
那一耳光讓她的耳朵出了血。
到現(xiàn)在,她的左耳里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她顫了顫眼皮,深吸一口氣,冰冷刺骨的空氣,讓她意識清醒了許多,她無比平靜地回答:“是你說讓我不要再叫你媽媽?!?
周蕙欣抓住顧天美的手想解釋。
然而,顧天美的手冰涼得把她的手都刺痛了。
她這才注意到顧天美還穿著秋款校服,上身是洗得發(fā)白的藍白棒球服,底下是同款裙子,即使是最小的尺碼,在她身上,也顯得空蕩蕩的。
寄宿學校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條件太差。
周蕙欣的愧疚和心疼襲上心頭。
顧天美卻迅速將手抽回去。
周蕙欣的手機響了。
是顧明珠來的電話。
“媽媽,嗚嗚嗚……我聽說哥哥說姐姐要回家,急著趕回來,從教室的臺階上摔下了,崴了腳,好疼……”
顧明珠撒嬌哭泣的聲音,讓周蕙欣心疼壞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顧天美,莫名就來了怒火。
她抬眸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顧天美,莫名就來了怒火。
她心疼顧天美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親自過來接她回家。
她卻給她擺臉色。
虧得她還心疼她穿得單薄,身體削瘦。
要么是顧天美自己愛美要減肥,要風度不要溫度,要么是嫌棄寄宿學校的飯菜不好吃。
倔強的性子,挑食的毛病真是一點也沒改。
不過,這都不是什么大事。
小女兒走丟后,周蕙欣把對女兒的喜歡全都傾注在顧天美身上,反正也是她寵出來的,只要顧天美不再冤枉明珠就行了。
她正準備叫顧天美上車。
電話里又傳來顧明珠疼痛呼喚媽媽的聲音。
她一邊開車門,一邊心疼哄著:“明珠不哭,媽媽馬上過來送你去醫(yī)院?!?
周蕙欣掛斷電話,便對顧天美說:“明珠知道你回來,急著回家,扭傷了腳,我去學校接她,你自己搭車回去?!?
車門重重的合上。
臘月的天,異常寒冷。
幾陣狂風過后,天空飄起了雪。
衣著單薄的顧天美佇立在風雪中,望著黑色的勞斯萊斯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倒也沒什么感覺。
因為早就不抱期望了。
她本不打算回家的,但她必須回去。
她要救夏夏。
夏夏比她小一歲,為了她,被割了一顆腎。
甚至還……
顧天美不敢再想下去。
夏夏沒有家人,認她當姐姐,卻像姐姐一樣保護著她。
夏夏想要一個家。
她必須完成夏夏的心愿,救夏夏出來,給夏夏一個家。
現(xiàn)在唯一能幫她的人,只有她的爺爺。
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顧天美走上去,投幣時,她才想起,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她漠然地下了公交車,蜷縮著身子往前走。
夜幕降臨,雪越下越大。
雪花朵兒像棉似的在空中飛舞。
顧天美全身的每處骨節(jié)都跟破了一個洞似的,冷意直往里鉆。
倘若她現(xiàn)在能有一根火柴取取暖就好了。
她捧著雙手在嘴邊哈了一口氣,正用力地搓著。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穩(wěn)穩(wěn)地停在她旁邊,后排座車窗半降,男人側頭看向窗外,試探著喊了一聲:“顧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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