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嚇得嚎了一嗓子,手腳并用倒退,一溜煙差點跑出二里地。
寧梔站起身,對張大志呲出兩顆寒光閃閃的小虎牙,嘖嘖出聲:“張叔,我就說我能治吧,您瞧王嬸動如脫兔多矯健啊?!?
“傷不傷的,圍觀的叔叔伯伯大娘們都不瞎。”
“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真當(dāng)自己稀碎的演技好?不過是大伙兒懶得和你這種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掰扯?!?
這下原本在王嬸臉上的赤橙紅綠成功轉(zhuǎn)移到張大志臉上。
“你、我、!”他氣得直翻白眼,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話。
“既然王嬸沒事,那么到我們來算賬了?!?
寧梔笑容不變,一把抓過陸景,眼里的心疼柔情駭?shù)乃蛄藗€激靈,撒腿就要跑。
“我家小景太可憐了,明明是想保護妹妹,叫人揍了不說,稍稍反抗一下就讓人冤枉?!?
寧梔緊緊拽住,邊說邊撩開陸景上衣,露出腰上大片大片的紅腫,他剛剛掙扎時她無意間看到的。
“不就是欺負我家阿川當(dāng)兵常年在外,家里沒個頂事的男人,要是他在家,我們今天也不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她眼中的淚說來就來,一滴滴順著秀美妍麗的臉龐落下,柔弱得好似溫室里細心養(yǎng)護的嬌花,又似清凌凌湖面上縹緲靈動的霧氣,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保護欲。
寧梔本就長的好看,現(xiàn)在這么一哭,瞬間忘記她剛剛強悍的樣子,軟了心腸。
“大哥,你以后不離開我們好不好?不要保家衛(wèi)國,就在家里護著我們好不好?”陸馨受到感染,紅了眼圈,眼里噙著淚,嗓音顫抖地哭訴:“你不在家,二哥和我經(jīng)常被人罵,他們說我們是沒媽的孩子,平時我們聽話都忍著?!?
“是張大寶太過分,罵了爸媽,二哥實在氣不過,和他爭了兩句,他拿起手里的樹枝就往人身上抽,要不是二哥護著,我也要挨一頓?!?
“等他打累了,二哥才還手,結(jié)果村里剛巧來人,大哥不問緣由就冤枉二哥打人。”
陸馨的話說完,要不是場合不對,寧梔簡直要為她的配合打call!
短短幾句,把眾人憐憫的心理又拔高一個臺階。
陸川雙拳緊握,用力閉上泛紅的眼圈,啞聲道:“小景,小馨是大哥對不起你們。”
村民們看著委屈的陸家人,對張大志一家怒目而視。
欺負人本就不對,陸馨不提他們差點忘記陸川是軍人,他的家人就是軍屬,欺負軍屬的事要是傳出去,他們村成什么了?
張大志冷汗唰一下布滿額頭,訛錢的心思早嚇飛了,轉(zhuǎn)頭對王嬸大吼:“臭婆娘,你怎么教孩子的?”
王嬸唬了一跳,拽起張大寶來到四人面前,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寧梔啊,對不住,是大寶不對,不該亂說話,更不該冤枉人?!?
“這、這樣,我們給小景和馨丫頭道歉,并寫份保證書,你看行不?”
寧梔眼里含淚,對王嬸的話充耳不聞,動作輕柔拂上陸景的傷口,滿臉心疼:“小景身上哪兒難受,瞧瞧這么深的傷痕,會不會傷到內(nèi)里?”
王嬸哽住,緩了口氣繼續(xù)賠笑:“小景難受啊···事兒是我們不對,我愿意賠醫(yī)藥費,寧梔你快帶小景去衛(wèi)生所檢查檢查。”咬了牙補充一句:“只要小景身體沒事,多少錢我們都認?!?
她沒讀過書,不懂什么大道理,王嬸會審時度勢,欺負軍屬的臭名聲和錢相比,錢真的沒那么重要。
欺負軍屬的帽子真扣到頭上,村里和她不對付的人,肯定會宣揚得人盡皆知,不僅抬不起頭,還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寧梔期期艾艾的嘆口氣:“王嬸講理,我也講理。”
“上衛(wèi)生所檢查,治療費、營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差不多要一百塊錢?!?
“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怕拒絕王嬸會愧疚難安,這樣吧,我們吃點虧,王嬸給個五十意思意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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