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好幾條語音。

他點開最后一條聽了聽。

“你死了！打你那么多電話都不接，你死了！”

他趕緊把電話給給老楊打了過去，那邊老楊很快就接了起來：“喂？”

“我姐呢？”寇忱問。

“找刀捅你去了，”老楊說，“你怎么回事兒，叫了人過來又不接電話，她以為你出什么事兒了，剛過去跟保安交涉，說進去給你送衣服呢?！?

“進了嗎？”寇忱問。

“剛進，”老楊說，“你那邊什么情況了？”

“我給她打個電話吧，我剛在訓(xùn)練呢，沒看手機?！笨艹劳赃吙戳艘谎郏羧灰荒槕n心忡忡的樣子走了過來。

“訓(xùn)練？”老楊愣了。

“回頭說?！笨艹勒f完掛掉了電話，看著霍然。

“一會兒那幾個肯定在路上等著，”霍然說，“請問您的涉黑團伙在哪兒呢？”

“走?！笨艹酪贿呁庾咭贿厯芰丝転t的號碼。

“寇忱你死了！”寇瀟接了電話，“在哪兒呢！”

“你們就在進來直走那條路拐角右邊的樓下等著，我馬上到?！笨艹勒f。

旁邊的霍然吃驚地轉(zhuǎn)過了頭。

“直走拐角右邊的樓下，”寇瀟是個路癡，這話就是重復(fù)給她旁邊的人，“行吧，先說好，不動手啊，在學(xué)校呢?！?

“我什么時候讓你幫我動過手??！”寇忱說。

“放屁你小學(xué)被人追著打的時候是不是我拿鞋抽的那幫小孩兒！”寇瀟說。

“……等我！”寇忱嘆氣。

高三的教學(xué)樓離體育館不是太遠(yuǎn)，走過去兩分鐘就到了，遠(yuǎn)遠(yuǎn)看到樹下站著的幾個人的時候，正好晚自習(xí)結(jié)束的鈴聲響了。

“那幾個是你叫來的人？”霍然在旁邊問。

“嗯。”寇忱點了點頭，順便掃了一眼數(shù)了數(shù)，不算寇瀟是四個男的，不過寇瀟的戰(zhàn)斗力頂?shù)蒙习雮€男人了，這個潑婦。

“我沒看錯的話……”霍然盯著那邊，“有個女的？”

“別小看女人，”寇忱說，“如果李佳穎想動手，總得有個女的收拾她?！?

“……如果我又沒看錯的話，”霍然轉(zhuǎn)過了頭，“那是你姐吧！”

寇忱目視前方，嚴(yán)肅地走了幾步之后沒繃住，一下樂出了聲：“你眼神兒挺好啊?！?

“你瘋了吧把你姐叫過來？”霍然說，“那幾個男的是誰?。磕愀鐔?？”

“涉黑團伙，”寇忱說，“嚴(yán)肅點兒。”

寇瀟站在拐角的一顆樹底下，看著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的人，老師們先出來，后面才是沒精打彩的學(xué)生。

寇忱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也沒說是為什么事兒，這會兒看著，應(yīng)該是跟高三的學(xué)生有了什么矛盾。

“那幾個吧？”旁邊的大嘴問了一句，“走過來的那幾個，一直往這邊看，是不是知道你弟叫人了？”

“估計是，”寇瀟抱著胳膊，看著帶頭走過來的那個女生，“沒想到啊，附中不是重點么，怎么還有這么囂張的小姑娘？”

“老實孩子多，容易混出頭。”大嘴說。

“有道理?！笨転t說。

女生一直走到了他們旁邊一兩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跟旁邊的幾個男生一塊兒瞪著他們。

“哪兒來的？”一個男生開口，“在這兒干什么！”

寇瀟他們幾個都沒說話，挺默契地沉默著，一塊兒盯著這幾個學(xué)生，等抻的時間足夠長了，她才說了一個字：“滾?！?

氣氛頓時跟拉了警報似的緊張起來。

“去叫保安。”帶頭的女生說。

“對，叫保安，順便把你們干的那些小破事兒一塊兒抖出來。”大嘴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事，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部分，這話甩出來肯定沒問題。

“你們是寇忱叫來的人吧？”終于有一個男生反應(yīng)過來了。

“來了??！”寇忱隔著幾米跟那邊打了個招呼。

除了寇瀟，另外幾個人他都不認(rèn)識，看著都挺社會，但又不是普通流氓混混的氣質(zhì)。

不愧是他姐寇小潑，叫來的人外形和氣質(zhì)，都很靠譜。

“叫我們來干嘛，”一個大哥轉(zhuǎn)頭，跟他很熟的樣子說了一句，“正喝一半兒呢。”

“不知道，”寇忱沖著那邊劉宇幾個人一抬下巴，“他們讓叫的?！?

“什么？”周海超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是你說的吧，”寇忱笑了笑，“今天見不著人，我就死定了?！?

“喲，”那個大哥笑了起來，走到周海超跟前兒，拍了拍他的肩，“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可以啊，話都敢說這么大了?！?

“手拿開！”周海超吼了一聲。

“閉嘴！”大哥沒等他聲音落地，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lǐng)，“戴個墨鏡你還就真當(dāng)自己是個社會人了啊？佩奇！”

這位大哥的嗓子有點兒啞，聲音卻透著力量，一聽就是能單手捏碎核桃的那種，還不是紙皮核桃。

周海超頓時沒了響兒。

“現(xiàn)在，”大哥說，“我在你們學(xué)校門口等你，半小時內(nèi)沒見著你，你他媽就死定了，今天死完了明天死，我讓你一直死到畢業(yè)！”

說完這句大哥一甩手，幾個人一塊兒轉(zhuǎn)身往門口走了。

寇瀟走過李佳穎面前的時候掃了她一眼：“瞪誰呢？”

李佳穎明顯不服，哼了一聲，但還是把目光移開了。

“走，吃宵夜去?！笨艹烙酶觳才隽伺龌羧?。

霍然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李佳穎那幾個，跟寇忱一塊兒轉(zhuǎn)身走了。

寇瀟幾個在前面走得很快，也沒回頭跟他們說話，寇忱卻走得慢悠悠的跟散步似的。

“要一塊兒吃宵夜嗎？”霍然問。

“不啊，他們走了，”寇忱說，“咱倆吃吧，打鹵面?！?

“……我求求你，吃點兒別的?！被羧徽f。

“那你挑地方吧，今天食堂又不開門?！笨艹勒f。

“你姐他們就走了嗎？不是說讓周海超出去？”霍然問。

“不是，”寇忱看著他，“你是不是傻，他們怎么可能出去。”

“??？”霍然愣了愣。

“你沒看他們幾個那樣，真敢出去，早跟上了好嗎，”寇忱手往身后一指，“打個賭，他們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你要現(xiàn)在去鬼樓墻邊，估計能趕上他們翻墻出去?！?

霍然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操?！?

后面真的沒人了。

“你真是個好學(xué)生，一點兒經(jīng)驗都沒有?！笨艹绹@了口氣。

“我也……不是什么好學(xué)生?！被羧徽f，他成績在班上一直也就中等，這還是在文科班，要擱理科班，他能再往后挪十名的。

“我沒說成績，你成績比我好不了多少?！笨艹勒f。

“比你還是好不少的?！被羧徽f。

“你現(xiàn)在輸了我兩次了啊?！笨艹勒f。

“什么？”霍然沒聽懂。

“鬼樓一次，”寇忱說，“剛才一次，都攢著吧?！?

霍然感覺有些無力，不過他現(xiàn)在注意力還在寇瀟他姐帶來的幾個人身上，沒跟寇忱爭。

“那幾個到底什么人啊？”他問。

“不知道，”寇忱想了想，“估計她們酒店的服務(wù)員或者廚子吧?！?

“什么？”霍然停下了。

“我猜的，”寇忱說，“她人緣挺好，以前還叫過網(wǎng)吧網(wǎng)管，技術(shù)員，小區(qū)保安隊……”

霍然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反正也不真的動手，一般能嚇著人就行，”寇忱說，“真動手不需要叫人?！?

從裝逼這一點上判斷，寇忱和寇瀟絕對是親姐弟，哪怕散落在茫茫人海，也能千里相見的那種親姐弟。

霍然看著消失在校門口的寇瀟飯店涉黑團伙，轉(zhuǎn)頭問寇忱：“你那些錢，就那么給劉宇他們了？”

“等著吧，”寇忱瞇縫了一下眼睛，“你看我怎么一塊錢一塊錢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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