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下,對于什么封賞有點不自在,“我這個人,你知道的。平日里懶散慣了,說話、辦事沒個下家,又喜歡錢財,愛戳個是非。要是讓我領(lǐng)了兵,克扣糧餉可能干不來,不過虛報冒領(lǐng)的事情絕對不在少數(shù);給個官吧,行賄受賄的行為難免,放到地方可能為禍百姓,搜刮錢財,與其讓我早早的被抓去殺頭,還不如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好。你從我這里掏了東西去也能為國利民,我多少賺點錢財名聲的,今后也好有個保障。你看,我還準(zhǔn)備給莊戶們減點地租下去,挨著我的人我都不想虧待了,包括你在內(nèi)都一樣?!?
“亂想!”蘭陵挨了個凳子坐下,“誰說要你統(tǒng)兵了?哪個讓你入朝為官?你呀,把封賞當(dāng)了什么了?給你點財錦的,提幾階爵位,加幾十戶的封地了不起了。呵呵…”說罷,蘭陵捂了嘴笑了起來。
“這就好。說說,看能賞賜多少東西,夠我修花園用不?”我拉了個椅子挨蘭陵坐下。
“又裝樣子。只怕心里面都恨死我這個長嘴寡婦了吧?”蘭陵托了下巴,出神的看著面前的沙盤,“說到情份上…….”
我正等著下文,蘭陵突然就給停了,猛然站起來,臉漲的通紅,使勁把桌子上的竹簽撥拉幾下,轉(zhuǎn)身暴躁的踢了沙盤幾腳,軟軟的癱回椅子上,胸口激烈的起伏著,通紅的臉?biāo)查g變的煞白。
被蘭陵的行為嚇住了,見她仰在椅子上喘不過氣才清醒過來,趕緊上前搬平她的腦袋,使勁在她胸脯上按了幾下,“放松,深呼吸….”我驚慌失措,從來沒學(xué)過急救啥的,不知道下來該怎么辦,只能學(xué)電視上掐人中。
“別亂掐?!碧m陵長長出了口氣,看臉色好點了,無力笑了笑:“心里一口氣憋的,沒事,看你慌的。死也要爬回去了才咽氣,不牽連你?!?
“少說兩句,”我把她身子扶正,在她脊背上胡亂捶了一陣,“好點了么?好端端的你憋的哪門子氣?沒人和你過不去,喝口水不?”
“說不上來那的氣,怪不著誰,都我自己鬧騰的。”蘭陵伸嘴在我端過的茶碗上喝了口,“憋屈的,想給把腔子剖開掏了心給你看看,省得你一天疑神疑鬼的?!?
“沒怨你啥,知道你的難處。不就是個沙盤的事情嘛,能鬧個啥動靜出來?”看的出來,蘭陵現(xiàn)在很在意我對她的看法。其實當(dāng)時弄沙盤的時候我也沒想太多,從來沒想過要申報朝廷邀功領(lǐng)賞或者為國做貢獻(xiàn)之類的,就是覺得和了自己的喜好,同他們幾個玩軍事游戲的時候方便推演。蘭陵也是的,小小的事情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也怪小心眼的,為這點事情至于嘛?”
“要不光是這個呢?”捂了捂胸口,可憐巴巴道:“平日里從你這里紀(jì)錄的東西我都拿回去整理好,挑了些晦澀難懂的地方請教了國子監(jiān)和弘文館的教授,如今好些尚書省的教授都在研究你的東西,喊叫著要見見寫這些個東西的人呢。子豪,別怪我,當(dāng)初我也沒想到弄這么大的動靜出來。”
有點上頭,趕緊先坐下,腦子有點咕嘟,整理了半天思緒,小心的問:“他們知道是從我這里傳出去的不?”
蘭陵一臉歉意的搖了搖頭,“我也沒全部拿去,就一小部分,就是你算方程公式那些。他們暫時還不知道你,光是要見見作者?!?
“啪!”我手猛的一合,有了!“這樣就好。你就說自己無意發(fā)現(xiàn)的手稿,正在潛心研究,也不知道作者是誰?!?
“又來這一套!”蘭陵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怕后面背罵名,不行!再說好些個人也猜到是你了,現(xiàn)在都有這個風(fēng)聲,議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