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也端著菜出來了:“師兄,今天的菜是柔姐炒的哦,味道可好了!”
我嘗了一口,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嗯,還別說,真的很好吃呢!”
吃好了飯,陳柔說要帶我回家看看,除了來義莊的這兩年,其余十八年,我都是與母親妹妹在一起生活,陳柔說我見到她們,說不定就能喚起心中的記憶。
我猶豫了很久沒有答應(yīng),我失憶了,對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如果輕易能夠記起的話,
見到陳柔時我就該記起了,因為據(jù)方圓所說,在我失去記憶之前,陳柔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連最重要的陳柔都記不
起來了,見到母親妹妹就能夠恢復(fù)記憶么?
后來我才知道,人的記憶是有盲區(qū)的,有時候你明明很在意的一個人,因為離開得久了,因為你的心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就會將她藏在心底的最深處,而有時候這心底最深處,在意外的情況下會變成記憶的盲區(qū)。
因為你的不肯定,不相信和害怕回憶就像是三個盒子,將這段刻骨的記憶鎖在了三個盒子最中間的那一個,找不出來了。
“要不這樣吧!”我一邊尋思著一邊道:“我不回家,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妹我媽,如果真能助我找回記憶,我覺得這樣也是可以的!”我這么做的原因是怕他們拿我當(dāng)家人,熱情對待,卻從我的眼中看到陌生的神情。
陳柔和方圓傲不過我,于是答應(yīng)了。
岑城的山很高很大,山與山之間的谷地卻很少,此地的農(nóng)民,就是靠著谷地那為數(shù)不多的薄田維持日子,這里的水稻只能種一季,但是為了多些收成,就會將一季稻改成兩季,也因為如此,晚稻缺水受寒收成很少,往往只夠家里雞鴨的口糧,也有的人不種晚稻,而是在田里種慈菇,收成比晚稻要好些,還能夠多賣一些錢。
但是,慈菇收割時比稻谷要難得多,慈菇是長在田泥之下的,收慈菇時就要去田里摸,差不多將稻田里的每一塊泥都翻起,才能將慈菇找出,老媽就在收慈菇,她的腰幾乎已經(jīng)彎到了與稻田平行的位置,一雙手就像是犁一樣,將田里的稀泥翻過來,每一寸泥土都用手摸過,找出其中的慈菇。
老媽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了,終于將慈菇都收完了,整整兩大筐,慈菇和著泥水,起碼也有一百三十多斤,老媽找來扁擔(dān),準(zhǔn)備挑慈菇,這時候,一名老大叔走了過來,他挑著竹筐,估計也是來收慈菇的,看著我媽和筐里的慈菇,羨慕地道:“他嬸,我真是服了你啊,村里種的慈菇,就數(shù)你家的個最大,你家的慈菇不賣完,別家都開不了張!幾十年都是如此啊!”
老媽用衣袖拭了拭汗,與老大叔客氣著。
老大叔又感慨道:“……也多虧了你啊,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別人家兩口子都在,孩子上完初中就下廣東打工去了,你硬生生地靠賣慈菇讓兩孩子都學(xué)業(yè)有成,要不是煩啦惹上了落花洞女,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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