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二十七載,孟鶴川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見白胭舉著核對后的配件回頭,他收斂了思緒,走上前,“是這個嗎?”
白胭點頭,眼里蘊藏了笑意,“孟總工,你送來的書挺有用的,我居然能分辨得出渦輪和風片的葉片,這個型號就是你圖紙上要求的,錯不了。”
“阿胭妹妹那么用功,難怪孟總工說這趟出來采購一定得帶上你?!标懠亩Y與連勛也沒想到她還真能順利找到所需要的配件,一時也很高興。
東西順利買好,四人往回走。
陸寄禮抬手看表,一臉壞笑,“吶,有阿胭妹妹在,事情辦得可順利了,時間還早,咱們要不要去哪兒溜一圈再回去?。俊?
到底是發(fā)小,陸寄禮屁股一撅,連勛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恐怕是你陸隊長又想吃羊肉鍋子了吧!走走走,友誼商店后頭不剛好有一家西北大娘開的嗎?那攤子上的肉夾饃可是一絕。”
一說到吃,陸寄禮就耐不住。
嚷嚷著一定要去。
“對對對,那攤子后面不是還有個錄像廳嗎?咱們?nèi)缃癖唤?,難得得了首長特批,帶著任務出門,不如趁這機會看部電影再回去?!?
孟鶴川偏頭詢問白胭。
白胭是他們帶出來的,也不能一個人溜達回去。
加上她也覺得機會難得,正好趁著機會體驗體驗八十年代的錄像廳風格,自然聽他們的安排。
一行人便重新上了車,繞到友誼商店的后門。
吃了羊肉鍋子,一頭又扎進了錄像廳。
白胭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小錄像廳。
這個年代的版權(quán)意識不強,加上能公映的電影很少,這種地下的小錄像廳特別火爆。
交了門票錢,也不管電影放了多久,都能進去。
放的是什么電影,也全憑運氣。
他們剛掀開簾子進去,就聽著里頭傳來詭異陰冷嗩吶聲。
白胭當下心慌后悔。
抬頭一看,屏幕上果然正在播放一部港島的鬼片。
昏暗的燈光,看不清的幕布投影,鬧人耳朵的音響,咯吱咯吱響的木凳。
即便八十年代的鬼怪特效粗制濫造,但嚇唬白胭這種經(jīng)歷過離奇之說的人了。
“阿胭妹妹,你走啊,站著干嘛?”
白胭回頭,亂七八糟的燈光打在陸寄禮臉上,猶如鬼怪。
她深吸一口氣,選了最順眼的孟鶴川挨著坐。
電影繼續(xù)播放,又是一輪紅衣鬼抓人。
陸寄禮看著人高馬大,實際膽子沒比白胭大多少。
跟著女鬼鬼哭狼號,震的白胭跟著心顫。
她喉嚨滾了滾,在陸寄禮的尖叫與電影里那道凄厲聲響起來的同時,屏住了呼吸往后仰。
“害怕嗎?”熟悉穩(wěn)重的聲音像是一劑穩(wěn)定劑,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了松。
白眼機械地轉(zhuǎn)動腦袋,聲音干澀,“怕,怕什么?。窟@是電影罷了,特效還那么爛……呃啊啊啊??!”
下一秒,屏幕上的女鬼突然掀開垂在臉上的頭發(fā),露出慘白的臉。
女鬼的尖叫混雜著在場其他人的尖叫,場面混亂。
陸寄禮扒著連勛不放,白胭摟著孟鶴川的胳膊,將臉埋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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