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月光下,墳山上有陣陣夜風(fēng)襲來,張哈子的話就好像是一盆冰水澆在我身上一樣,讓我在那一瞬間被凍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樣,跟在張哈子的身邊,朝著山頂亦步亦趨的走去。
直到又一陣冰冷的山風(fēng)襲來,我才從震駭中清醒過來。
我記得謝流觴告訴我,他父親謝川胤當(dāng)時給他說的話是‘瓜娃子,我們村滴人有救咯,我們要去神仙嶺當(dāng)神仙咯!’
張哈子說的沒錯,在謝川胤他們還沒死之前,這座山上只有他們謝家歷代的先人墳?zāi)?,并沒有因為瞞天過海而產(chǎn)生的‘神仙’,那么這座山當(dāng)時肯定不會被稱為神仙嶺,否則謝家村的人早就知道神仙嶺就是他們村的這座祖墳山了。
既然神仙嶺在那個時候都還不存在,那他謝川胤為什么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叫做神仙嶺?是誰告訴他這座山會成為神仙嶺的?又是誰告訴他,他們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長生不死的‘神仙’?
我奶奶!
或者說,我爺爺奶奶。
張哈子講,正是因為你奶奶提前知道接下來謝家村每天都會死人,所以她提前把畫掛了上去,到時候謝家村滴人再上山,只會認(rèn)為掛了畫滴山才是真正滴山,因此不會產(chǎn)生任何懷疑。
道理我懂,要是那場人禍之后再掛上去,那個時候的謝家人早就變得無比謹(jǐn)慎,說不定就會發(fā)現(xiàn)異常。即便他們進不去那幅畫,但也能找到藏畫卷的地方,到時候拿走畫卷,我奶奶的設(shè)計就全沒了。
以我爺爺奶奶那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不可控的風(fēng)險存在。所以,那幅畫肯定是在謝川胤他們相繼死亡之前,就已經(jīng)掛上去了,并且設(shè)下了只有他們的血脈,也就是我才能進去的條件。
若是如此的話,那這神仙嶺隱藏著的秘密,很可能就真的是我爺爺奶奶一手創(chuàng)造的!
對于這樣的事實,我很是不能接受。
我試著找出一些漏洞,比如我爺爺奶奶要是慫恿謝川胤去神仙嶺的人,為什么當(dāng)初謝家村的人都不知道我爺爺奶奶的存在?
還有,我奶奶要是上山掛了那幅畫,謝家人事后一合計,不就也能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嗎?為什么謝家人完全沒有任何有關(guān)我爺爺奶奶來過他們村的記憶?
張哈子講,以你爺爺趕尸滴本事,隨便弄一具尸體來傳信,難道不是壇子里取粑粑----輕而易舉邁?
他接著講,至于掛畫,在謝川胤去神仙嶺,到他死之間,有十年滴時間,只要在這個時間內(nèi),你奶奶去謝家村后山掛畫,根本就不會引起謝家人滴注意,那么事后即便復(fù)盤,他們自然也想不起你奶奶這么個人。
張哈子的這番話,把我唯一的堅持都給全部打碎。我知道,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實都無一不證明著,這幅畫是留給我的,只有我能進;而能把畫做到這種程度的,又只有我奶奶;那么幾十年前的那場人禍,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我爺爺奶奶一手策劃的!
可是,他們?yōu)槭裁匆敲醋瞿??弄出那么多瞞天過海的人,到底是為了什么了呢?
我知道醫(yī)生做手術(shù)之前,都會找假人先練手,難不成我爺爺奶奶也是拿他們謝家人練習(xí)瞞天過海的匠術(shù),以便日后用到我身上的時候得心應(yīng)手?
張哈子搖頭,講,你現(xiàn)在莫問我,我也不曉得。我估計只有進老神仙嶺里頭后,才曉得他們老一輩滴動機。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張哈子畢竟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能分析的出來。再說了,現(xiàn)在給出的已知條件,就算是神,也分析不出來的吧。
臨近山頂,張哈子卻再次停下來,對我講,哈挫挫,雖然我暫時不曉得你屋爺爺奶奶為么子要設(shè)這個局,但我有種感覺,他們設(shè)這個局,應(yīng)該不是為他們自己,很可能也不是為你謀氣運。
我有些不解,問他,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