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大地劇烈震動,發(fā)出陣陣轟隆隆的聲音,落在耳朵里,就像是世界末日到來一般,山崩地裂。
但這叫人心脾俱碎的聲音,在張哈子說出那四個字之后,仿佛全都不存在了一般,整個世界似乎被按下了靜音鍵,我耳朵里只有張哈子那句話在回蕩,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大地依舊在崩壞,但我的心里卻覺得這根本不是什么世界末日,而是新世界的誕生,那巨大的喜悅,完全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我一把抓住張哈子,看著他腦袋上頂著的那幾朵別扭的小黃花,突然覺得張哈子現(xiàn)在的這個造型,似乎也很酷。
腳下一陣搖晃,使我抓住張哈子的手被迫松開。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腳下的大地,似乎沒有之前那般憤怒,甚至于覺得那搖晃的弧度都開始減小了。
而這一切,都是在張哈子說出‘他看得到’這四個字之后。
我重新把手搭在張哈子的肩上,激動地開了幾次口,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問了一句話,你看得見了?
張哈子搖搖頭,但是又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對我講,不該問滴就莫多問,你只要曉得我現(xiàn)在看得到就行老。
我拼命地點點頭,近乎喜極而泣,講,我曉得我曉得,不管你用老么子方法,只要你看得到就行,只要你看得到就行……
五年前的教訓(xùn)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但凡是張哈子不愿意告訴我的,我就一定不要刨根問底----五年前,張哈子看了那口青銅血棺后,我就是因為多問了幾句,結(jié)果他就開始流血淚,成為他眼睛變瞎的開始。
所以只要張哈子能看得見,我就無欲無求了,哪怕是現(xiàn)在就讓我原地死掉,我也死而無憾。
但張哈子聞后,卻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最后沒頭沒腦的講了句,確實,只要我看得到就行。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重復(fù)這句話,但這都不重要,只要他能看得見,那就比什么都好。
我正要開口想張哈子表示祝賀,結(jié)果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哈哈哈……個表子養(yǎng)滴,你們到底是么子人,竟然把神人共祭給破咯,哈哈哈……馮偉業(yè)那個表子養(yǎng)滴現(xiàn)在狗急跳墻咯,趕快跑!
這話才剛剛闖進我的耳朵,眼前就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逝,隨即嘩啦啦跳進了河里,朝著對面飛快地游去。其速度之快,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看清那人的正臉長什么樣子。
只不過那道身影游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然后回頭沖著我們大喊,哈不快跑?馮偉業(yè)那狗日滴追過來咯!
我看了一眼張哈子,正想說我們要不要暫避鋒芒,結(jié)果就看見張哈子搖了搖頭,他講,老子看不到滴時候,都不虛(不怕)他,現(xiàn)在看得到老,你覺得老子會怕他邁?
說著,手里的篾刀玩了一個刀花,竟是起身朝著小鎮(zhèn)的方向主動走了過去。
張哈子的霸氣我是見過的,但沒想到他剛復(fù)明,就有如此霸氣,當即被他的氣勢給震懾到。
而更神奇的是,張哈子往前踏出一步之后,原本還在劇烈顫動的大地,就好像是被踩住了脈門一樣,竟然在瞬間安靜下來,重新恢復(fù)了往日的厚重和平靜。
原本還泡在河里的那壯漢見狀,國罵了一句后,似乎下了什么決心,又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岸邊飛快地游了過來。
上岸后,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我,你這個兄弟滴腦殼,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故作高深地講,你曉得神人共祭為么子被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