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糯米和化尸符,是吸收了足夠的尸氣。
這會兒,柳龍虎尸體上的尸氣,肯定都已經(jīng)被祛除了。
我拿出一個小香爐,將那些黑色的符箓和糯米,都放了進(jìn)去,又加了幾張黃表紙,跟白剛打了個手勢。
“老白,把這些燒了!”
白剛立即點頭,找了一盒火柴,將黃表紙點燃。
很快,符箓和糯米就好像是沾了油一樣,快速地燃燒了起來,隨著這個燃燒的過程,旁邊船上柳龍虎的尸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腐朽……
白剛沖著柳龍虎的尸體,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
等他起來的時候,柳龍虎的尸體,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白骨。
他的骨頭是白骨,很正常的顏色。
其實,這才是柳龍虎尸體現(xiàn)在的本相。
柳龍虎的遺骨還保持著剛才躺在船上的姿態(tài),所以,每一塊骨頭的位置都沒有亂。我過去,按照撿骨流程,先給柳龍虎用糯米酒洗骨,接著,再用木炭烤干。
等骨頭完全干了,再用朱砂點紅,接著,綁骨,做頭,最后裝金的時候,再點睛。
所有的步驟全部完成。
我將金甕交給了白剛,白剛抱著金甕,雙手都在發(fā)抖。
他之前還以為,他可能永遠(yuǎn)都沒法給他師父撈尸撿骨,畢竟,他師父的遺骨在白河最不可能進(jìn)入的河婆窟之中。
這一直都是他的心愿,現(xiàn)在終于完成了。
柳曉靜的尸體上,幾乎沒有什么尸氣,因為,她的魂魄并不在尸體上,之前她死去的時候雖有怨氣,但那怨氣也在魂而不在尸,所以,尸體上不會吸收尸氣。
如果她死的時候,魂魄一直沒有離體,就柳曉靜的情況,肯定會變成非??膳碌氖?。
還好那種悲劇沒有發(fā)生。
柳龍虎的尸體處理完畢,柳曉靜的最后一點執(zhí)念,也總算是放下了。
她的尸體之前一直都保持著,伸手抓向他父親柳龍虎的姿態(tài),這會兒,終于放松了下來,白剛走過去,蹲在柳曉靜的尸體旁邊,兩行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白剛心痛,她看了看柳曉靜的尸體,又看了看柳曉靜的魂魄。
他好像要說什么,嘴巴動了動,卻有些說不出來。
柳曉靜的尸體雖然放松了,但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并未像柳龍虎的尸體那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腐化而只剩白骨。
所以,除了柳龍虎的事情,柳曉靜其實還有執(zhí)念。
我看了一眼柳曉靜魂魄的表情,她似乎也在期待著什么。
因此,我便走到白剛那邊,低聲跟白剛說。
“老白,都這種時候了,該說的話,就說吧,如果你不說的話,這輩子,肯定就沒有機(jī)會了!撿骨化煞,很快,柳曉靜的尸體,就會變成白骨,那時,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白剛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jié)。
我問白剛。
“你這是咋了?”
白剛嘆了一口氣,說。
“如果給曉靜撿骨,她就真的要離開了,我……我不舍得……”
其實我早看出,白剛對柳曉靜用情很深。
白剛是柳龍虎收養(yǎng)的,柳曉靜是柳龍虎的親生女兒,兩個人青梅竹馬,白剛從小就喜歡柳曉靜,只是一直以來,白剛從來都沒有勇氣,跟柳曉靜說這事兒。
到后來柳曉靜出事兒,白剛更是后悔不已,心痛不已。
可生死離別誰又能左右,更多的只能是無奈。
我攬住了白剛的肩膀,對他說。
“老白,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柳曉靜的尸體一直都沒有腐爛,那肯定是她心中還有執(zhí)念。你覺得,她心中的執(zhí)念,是哪件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