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多小時,所有的骨頭都已經(jīng)被篩選了出來。
陳建國的遺骨,白色泛紅,這算是比較好的情況,風(fēng)水上的說法,主后代發(fā)達。
除卻一些小的骨頭,肯定已經(jīng)徹底腐爛了外,我總共從棺材里篩選出186塊骨頭,并做好了排列,然后,就是用糯米酒,洗骨。
每一塊骨頭都要清洗干凈,隨后再吃風(fēng)晾干。
夜里沒太陽,還得用火烤。
木炭配上烤爐,效率很高,倒是沒耽誤多久。
等骨頭徹底干了后,牙叔幫我磨朱砂墨,我提筆,給骨頭點紅翻新,腿骨和手臂骨,需要用紅線綁骨,脊椎骨得用一根柳木棍上下穿起來,再以紅繩固定好。
頭骨最為重要,得把死者牙齒全部拔掉,再用棉紗包好,用墨畫上五官。
這時候,千萬不能點睛。
我忙著整理,其他的骨頭,并往金甕里排列,可這時,那梅老婆子不知道啥時候來了旁邊,毫無忌諱地拿起了我剛做好的死者頭顱。
“這五官畫得還行,怎么沒點睛呢!”
說著,她的手上不知道從哪弄了點兒朱砂,沖著死者頭顱眼睛的位置,點上了眼珠子!
我愣了一下,她的手也太快了。
“你干什么呢?”
“亡人做頭,點紅不點睛,還沒到點睛的時候!”
梅老婆子卻是冷笑一聲。
“什么點紅不點睛,我看,就是你忘了,真是的,水堂找了這么個生茬子撿骨,這都能忘!”
隨后,那梅老婆子將頭骨放下,轉(zhuǎn)而往那帳篷底下走去。
我有些無奈,梅老婆子破壞了規(guī)矩,我也只能放好其他骨頭后,再將死者頭骨放進去,金甕里裝木炭固定,蓋上,封口。
最后,朱砂筆點甕,完成撿骨。
整理其他東西的時候,我的手指不小心,被淤泥里的啥東西給劃拉了一下,鮮血染了上去,但我一看,金燦燦的,那居然是一個金鐲子。
棺中淤泥里的,那肯定是陪葬品。
撿骨不摸金,這東西我肯定不會要,將那上邊的鮮血擦掉,我隨手把它給了林水堂。
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讓我心里很不舒服。
總感覺,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手指被那金鐲子刺破,就不是什么好兆頭。
隨后,我從工具箱里,找出一個錘子,跳下水,掄起錘子,下極重的力道,猛得敲在林建國的墓碑上,將林建國的墓碑給敲碎了一個大角。
這是非常必要的一個步驟。
因為,墓主人的骨頭已經(jīng)撿金,下一步,要么主家將那金甕遺骨供奉起來,要么,找一塊新的墓地遷葬,這些,都是事主自己的事,撿骨師不需要管。
但敲碎墓碑,是要告訴原墓主人,這地方已經(jīng)拆了,以后得去新的墳?zāi)够蚬┓铎`龕。
而這一步,也代表著,撿骨師完成了他的工作。
至于那女養(yǎng)尸,林家人說了,他們自己處理就行了,林素婷聯(lián)系了一輛火葬場的車,看起來,是準備直接把那女養(yǎng)尸送到火葬場,給火化了。
墳地里出現(xiàn)這種養(yǎng)尸不吉利,一般情況下,都是這么做的。
事情辦完。
我去問林素婷酬勞的事情,林素婷說,她已經(jīng)把15萬的酬勞結(jié)給老謝了。
老謝人就在一邊,他說,他的銀行卡上已經(jīng)收到了13萬的尾款,他還讓我看了收款短信,說等他回去了,去銀行取個錢,到時候再把現(xiàn)金交給我。
撿骨師的規(guī)矩,只收現(xiàn)金。
我心想,老謝就住在隔壁村,他人跑不了,就說沒問題。
離開的時候。
我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草席上的女養(yǎng)尸,頓時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剛才林家?guī)讉€人,包括那梅老太太在內(nèi),都在圍著女養(yǎng)尸,似乎做了什么。這會兒,我看到,女養(yǎng)尸身上的那件脫色的紅色喜服,已經(jīng)被換了,換成了一件新的!
林家人到底要干什么?
清冷的夜風(fēng),嘶嘶掠過,女養(yǎng)尸身上的紅色喜服,也隨著風(fēng)微微的抖動著,火葬場的車早來了,可林家人并未立即將女養(yǎng)尸送上車。
隱約間,我好像看到,那女養(yǎng)尸在動……
這是要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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