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漸息,地面落了一層冷霜,被早起的人流踩在腳下,拓出各式各樣的腳印。
快餐店門檐下的風鈴被撞響,秦放推開門走了出來,提著一袋面包、三明治、漢堡等物,手里還拿著一杯熱可可。
回到車上,他用力吸了一大口飲料,然后把杯子擱在杯套里,發(fā)動車子往警局方向開去。
沒走幾步,他的手機響了。
他戴上藍牙耳機,接通電話:“喂?”
來電是他一大圈狐朋狗友中的一員,他的朋友圈子很廣,都是一些新時代下標新立異的年輕人族群,這些人在吃喝玩樂四門功課所下的功夫遠超過柴米油鹽這四門社會大學中的必修課。都是些貪圖享樂,朝生暮死,夜間相會白天散去,浮游般的生物。
秦放愛瀟灑愛自由,玩世不恭般的處世態(tài)度使得自己和他們頗為合群,于是常常約會著奔赴各處瀟灑取樂。
今天也不例外,朋友約他晚上參加一個泳池派對,秦放笑罵:“大冷的天在泳池里亂搞什么?你他媽有病沒病?!?
朋友解釋是室內(nèi)泳池,慶祝某某某搬進新別墅,算是喬遷之喜。
秦放在腦子里回憶了一下,是哪個喬遷新別墅的富二代,沒一會兒,想起來了,訕訕道:“那我不去了,上次跟他喝酒沒喝痛快,我往他腦袋上砸了一酒瓶,他掂刀要殺我。我再往他家里鉆,找死么不是?!?
朋友勸他,說富二代有意和他修好,特意邀請他。
秦放一點面子都不給:“稀奇了,我又不是他的富豪老爹,他舔我干什么?”
“嘖,我說你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那小子是個雙,就喜歡長得好的,他舔你,就是看上你了唄?!?
秦放冷笑:“得了吧,他那副尊榮我可下不了嘴。不過他手底下那倆孩子不錯,挺粘人,挺會來事兒的?!?
謊話,他膈應他們所有人。
“你可消停點吧,你撅他面子不說,還想從他手里搶人,真以為他是個擁護警民一家親的好市民?你把他惹急了,他能把你趕出警局,讓你連個診所都開不成?!?
秦放非但不著急,也不生氣,還哈哈直樂:“所以我不去招惹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這朋友是個勸娼不勸良的,又游說他幾句,見他堅持,只好撩電話。
那邊電話一掛,秦放的臉就垮了,冷笑著罵了一句:“狗東西?!?
手機安靜了沒一會兒,再次響鈴,這次是另一個朋友。
此朋友聽說彼朋友游說他不成,輪番上場給他洗腦,閉著眼睛背著良心把富二代夸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秦放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姑且不愿和他們撕破臉面,就把藍牙耳機取下來往駕駛臺一扔,任其大唱獨角戲。
但是此朋友的耐力決心和持久力比彼朋友要強的多,秦放很快不耐煩了,打算假意迎合,曲線救國。
“行了行了,晚上等我電話?!?
也是他搪塞這種事情太多,已有了深厚的斗爭經(jīng)驗,他只說晚上回電話,又沒保證回電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此朋友以為他動搖了,便撂了電話。
車廂里難得恢復了寧靜,秦放由衷的松了口氣,拿起熱可可喝了幾口。
還沒安靜一會兒,手機又響了。
秦放瞬間黑了臉,咬著后槽牙抓起手機罵道:“他媽的一群傻逼玩意兒!你們還有完沒完!”
電話那頭很詭異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傳出一道冰冷、低沉、毫無起伏的男聲。
“你在罵誰?”
秦放擰著眉看了看通話顯示,操,是韓斌。
“又沒罵你,怎么著?上趕著找罵?”
韓斌照例容忍了他這瘋狗般逮誰咬誰,咬錯了人還死不松口的操蛋德性,說:“你的墨鏡、手表、還有游戲機在我車里。”
“嗯?我以為丟了呢?!?
前兩天他參加朋友的婚禮,把韓斌那輛幾百萬的車開過去充場面,婚禮結(jié)束后和一幫老同學喝的不著四六,連車是怎么還回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身上的零碎物件全沒了,就連外套都找不見,他還以為自己被路邊的流氓洗劫了。
“墨鏡壞了,手表表帶斷了,游戲機的屏也裂了。”韓斌說著頓了頓,語氣有些無奈:“你都干什么了?我懷疑你哪天喝多了丟顆腎都不知道。”
秦放撥了撥頭發(fā),不耐煩道:“東西不要了,全送你?!?
說完就要掛電話,韓斌貌似猜出了他的意圖,不緊不慢道:“等一等?!?
“嘖,說?!?
“你怎么不來渠陽分局?”
“我為什么要去渠陽分局?”
“邢朗都在這里,你不過來幫忙?”
“我走了,我們隊一大攤事兒怎么辦?兩個支隊的法醫(yī)全都為你服務,你想的可真美。”
韓斌忽然極輕的笑了笑,笑聲很詭秘:“你們隊的顧問,魏恒,我看他就能抵一個法醫(yī)?!?
秦放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魏老師有自己的工作,他整天跟著我表哥東跑西顛,哪有時間管法醫(yī)隊的事兒。”
韓斌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說:“是嗎?”
秦放皺了皺眉:“你笑什么?還笑的這么瘆人。”
韓斌又笑:“昨天在行動中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你沒聽說?”
秦放被他勾起了幾分好奇心:“什么事?”
“事關(guān)你表哥和魏恒,建議你到了單位問一問參與行動的其他人,他們都知道。當你問清楚以后,或許就會斷了對魏恒的那點念想?!?
秦放心道他對魏恒沒什么念想,只是看魏恒長得好,身材好,氣質(zhì)又好,看著賞心悅目,有事沒事兒撩一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