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在大雨中落下帷幕,邢朗就地解散了刑警,只留下幾個人連夜趕去垃圾場,蹲守明天可能會運送尸塊到垃圾場的垃圾車。
“我們的行動還沒有暴露,兇手還會用以前的方式處理尸體。明天垃圾場肯定會發(fā)現(xiàn)新的尸體。只要找到運送尸體的垃圾車,就能確定垃圾車的行走線路,縮小地理畫像?!?
魏恒這番話說的很在理,但是需要一具嶄新的尸體做誘餌,不免讓人覺得腌心。
刑警們開著車逐漸散去,陸明宇見他身體不舒服,好心提出送他回家,被魏恒婉謝絕了。
在邢朗跟幾個留守的刑警開小會的時候,魏恒悄悄的離開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為了配合這份新工作,魏恒特意搬家,在距離警局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房子。小區(qū)只算中低檔,但是房子格局不錯,雖然他租的是最便宜的一廳室,但是即通風,又采光,除了面積小點,沒什么大毛病。
魏恒推開房門,打開客廳的燈,一室冰冷又空蕩的氣息混合著墻壁新刷還未散干凈的甲醛味撲面而來。
今天早上他才把行李搬過來,被好心關照他腿腳不方便的門衛(wèi)大爺扛上樓,此時兩只行李箱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還沒來得及拆開,今天晚上是他在新家度過的第一晚。
還好房東留下了必備的家具,茶幾沙發(fā)雖然舊,但是還能用。
他脫掉身上的外套搭在沙發(fā)背上,然后把每扇窗戶都打開散甲醛,末了掐著腰站在落地窗邊把這片一眼望到頭的巴掌大的地方看了一遍,脫掉手套擼起袖子,開始干活兒。
一只放倒的行李箱上站著一個鳥籠子,鳥籠子里站著一只虎皮鸚鵡。
鸚鵡對他視而不見,卷縮著腦袋在睡覺。
他把鳥籠子放在窗邊的一只花架上,也只淡淡的看它一眼,既不逗它,也不和它交流,只是給它倒上食物和水,就再不理會它。
今天早上他搬行李的時候,房東見他帶著一只鳥籠,差點反悔。因為這棟居民樓隔音差,要是他的鸚鵡叫起來,肯定吵得整棟樓都聽的到。
魏恒連忙解釋了這只鸚鵡不會叫,更不會說話。
“你的鸚鵡不會叫?”
房東大媽一臉的不相信。
魏恒道:“它是個啞巴,天生就不會叫喚?!?
“呦,你怎么買個啞巴鸚鵡???”
魏恒笑:“清靜么,會叫喚的討人煩。”
“那你買個鸚鵡有啥用?”
魏恒還是笑:“跟我一塊喘氣兒。”
鸚鵡對他來說,只是個活物,什么意義都沒有。他不會把自己的任何情感寄托到任何人身上,更不會寄托在一只小畜生身上。魏恒和鸚鵡住在一起好幾年了,這幾年里魏恒沒有對它說過一句話,它也從未對魏恒張過口。
不出一個小時,魏恒就把幾十平的房子打掃好了,最后把干凈的床單被罩鋪在臥室的一張單人床上,一切萬事大吉。
廚房,洗手間和浴室里空蕩蕩的,需要購置生活用具和洗漱物品,還好廚房的燃氣是通的,洗手間里的熱水也能用。
魏恒撕開一桶方便面,燒了一鍋熱水,給自己泡了一碗面,在等面熟的時候進浴室洗了個澡。幾分鐘后穿著一件浴袍出來了,從手腕上拉起一根皮筋兒綁住濕漉漉的頭發(fā),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廚房流離臺邊上,準備吃個晚飯就去睡覺。
一桶方便面剛吃兩口,手機忽然響了,是秦放打來的。
魏恒垂眼瞅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緊不慢的把叉子放下,才接通。
他故意裝出疲勞乏累的口吻,秦放也很知趣的說兩句就掛了,臨掛電話時秦放忽然問起他住在哪兒,說是如果順路的話,明天可以來接他去上班。
魏恒瞅了一圈身處的新家,客客氣氣的笑了笑,道:“不用麻煩了,我男朋友上班的地方就在警局附近,我坐他的車就行?!?
電話那頭的秦放好像被雷劈了,舉著手機半天沒緩過神來。
眼瞅著秦放沒了動靜,魏恒又是一笑,溫溫柔柔道:“謝謝你的好意,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回到蕪津這兩年,他不知道用這招扼殺了多少男人的情種。
劊子手還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在吃泡面。
剛掛電話沒多久,手機忽然又響了。
魏恒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了。但這次打來的不是秦放,而是‘鄭蔚瀾’。
“在哪兒呢?”
鄭蔚瀾問他。
魏恒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廚臺上,拿著叉子慢悠悠的卷著幾根面條,道:“新家?!?
鄭蔚瀾嘻嘻笑:“呦,看來第一關過去了,明天呢?打算怎么混?”
貌似鄭蔚瀾打電話來就是來奚落他的,魏恒放下叉子準備結束這通電話,他剛拿起手機,電話那頭的鄭蔚瀾好像和他心有靈犀似的,語氣驀然鄭重起來,道:“你真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從邢朗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只要我不給他懷疑我的機會,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