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偉發(fā)現(xiàn)了蕭崢的眼神,就問道:“蕭委員,是不是很羨慕能進入安縣國際大酒店的人?”蕭崢回過頭來,搖搖頭道:“沒有?!惫芪膫ヒ恍Φ溃骸捌鋵?,那國際大酒店的菜,沒有這家‘老縣城土菜’美味、地道。”蕭崢道:“管鎮(zhèn).長,我知道國際里的菜很一般?!?
“你知道?”管鎮(zhèn).長微微瞇了瞇眼睛,“蕭委員去吃過了?是礦山老板請你吃的?”蕭崢一笑搖頭說:“不是。是我一個朋友,省城來的?!笔拲槢]有隱瞞。管文偉點點頭道:“我差點忘了,蕭委員是杭城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省城自然有很多同學(xué),你的有些同學(xué)應(yīng)該都混得不錯吧?”
蕭崢笑笑說:“管鎮(zhèn).長,說實話,大多應(yīng)該比我混得好。”官文偉又問:“聽說,你本來也可以留在省級機關(guān)或者大國企,現(xiàn)在回來了,后不后悔?”
蕭崢搖頭:“不后悔。這次,縣里也給我解決了副科,算是對我們的關(guān)心了,我也挺滿足的?!惫芪膫c點頭:“知足常樂。蕭委員能這么想,就不錯了。我也是,組織上將我從縣級機關(guān)派下來當鎮(zhèn).長,我也很滿足了?!?
酒上來了,這里的小菜,還真是有些特色的,醬鴨、碎炒花鰱、炒牛尾等都是特色菜。管文偉問道:“蕭委員,我還是第一次請你吃飯吧?我都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酒?”蕭崢說:“管鎮(zhèn).長,我不勝酒力,就陪你喝一點,什么酒都可以?!惫芪膫フf:“你等一等?!?
說著,管文偉就給駕駛員小馮打了一個電話,說:“后備箱里的酒拿一瓶上來吧?!币驗橹拦苕?zhèn).長和蕭委員要說事,小馮就在大廳叫了一菜一湯自己吃。一會兒之后,他拿著一瓶酒上來了。
這酒是一個玻璃瓶,紅色標簽,外面用透明的塑料罩子罩著,是一瓶五糧酒。在陳虹家里,陳光明請蕭崢喝的也是這個酒。
小馮將包裝打開,才交給了管文偉,自己離開了。
管文偉握著酒瓶道:“蕭委員,今天我們倆就分了這一瓶吧?!笔拲橖c了點頭說:“管鎮(zhèn).長,我恐怕喝不了半斤,您多喝點?!惫芪膫ヒ膊欢嗾f,將酒斟了,舉起了酒杯說:“蕭委員,謝謝你陪著我來喝這杯悶酒了?!?
管文偉說這是“悶酒”,蕭崢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說:“管鎮(zhèn).長,今天礦山上的事情,我覺得你做的沒有錯。要不是蔡少華搗了鬼,我們真的有可能做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惫芪膫サ溃骸翱墒?,我們終歸沒有成功。領(lǐng)導(dǎo)是看結(jié)果的。我猜想,這次的事情以后,我恐怕在鎮(zhèn)上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蕭崢很詫異:“為什么這么說?”在蕭崢的印象中,管文偉從縣級機關(guān)到鎮(zhèn)上也不過一年多時間吧,這么快就要走?
管文偉道:“你也看到了,我和宋書.記的做事方式很不一樣,我們兩人的群眾觀也不同。以前,上面應(yīng)該也覺得沒怎么樣。可是這次的礦山事故處置中,宋書.記的處事方法顯然更加符合陸縣.長的胃口?!?
蕭崢道:“管鎮(zhèn).長,陸縣.長也只是一個副縣.長,他應(yīng)該決定不了您的去留吧?”管文偉道:“陸縣.長是決定不了,可陸縣.長這次是代表縣.委書.記和縣.長來的,而且陸縣.長跟我們方縣.長的關(guān)系是非常鐵的。”
管文偉說的“方縣.長”,就是現(xiàn)任安縣縣.長,方也同。
“就算陸縣.長跟方縣.長關(guān)系鐵,縣領(lǐng)導(dǎo)也應(yīng)該看到,今天宋書.記的手段,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笔拲樀?,“那只是暫時壓制了老百姓而已,矛盾依然存在。今天壓制住了,明天還是要爆發(fā)的?!?
管文偉抬眼瞧著蕭崢,道:“蕭崢同志,看來我今天對你的觀察,并沒有錯。你看問題是有一定深度的?!?
上午從鎮(zhèn)上趕往鳳棲村的路上,蕭崢就建議要向上級領(lǐng)導(dǎo)及時報告事故情況,其次對礦山的情況蕭崢也比金輝更了解,此刻他又提出,宋國明的處事方法只是壓制了問題,并沒有解決問題。一個普通的鄉(xiāng)鎮(zhèn)干部,是說不出這種看法的。
管文偉再次對蕭崢刮目相看,隨即他不由一嘆:“蕭崢同志,可惜我能力不夠,如果我是鎮(zhèn)黨委書.記,我肯定會重用你!”
蕭崢道:“管鎮(zhèn).長,這好辦啊,那你就當鎮(zhèn)黨委書.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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