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仁德心里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想離開,對面卻坐了個人。
……
“太傅大人?!倍伟自碌?,“這么巧?!?
“王爺?!碧杖实聰[擺手,“老朽已經辭官,不再是什么大人了。”
“這酒樓最好吃的是魚頭泡餅?!倍伟自滦π?,替他倒了杯茶,“太傅卻只點一碗素面,虧了?!?
“王爺找老朽有事?”陶仁德問。
“只是恰好路過罷了,見太傅在這,想起皇上昨日還在念叨,便上來看看?!倍伟自碌馈?
陶仁德沉默。
“即便不做官,他日若是有時間,還是進宮坐坐吧,哪怕只是陪皇上聊聊天?!倍伟自碌溃白罱懈髋梢驗榛茨消}司爭來吵去,鬧得慌?!?
陶仁德道:“皇上知道該怎么做,之所以拖著,無非是要等王喆一方先妥協罷了?!?
段白月感慨:“果真是太傅,佩服?!?
段念從樓梯上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匣子,打開之后滿是藥香。
“聽聞府上二公子年少時受過骨傷,落下了病根?!倍伟自聦⑺幉耐频教杖实旅媲?,“這是西南才有的藥材,用量用法都在紙上,按時吃便會痊愈。”
“這……”陶仁德猶豫。
“太傅就當成是皇上所贈吧?!倍伟自滦π?,“我并無任何事相求,也算不上賄賂,二公子的身體要緊?!?
“多謝王爺?!碧杖实碌?,“那老朽就代犬子收下了?!?
周圍百姓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桌,無人敢打擾,卻也都不愿就此離去,紛紛壓低聲音一邊裝模作樣聊天,一邊偷眼打量。直到兩人一道離開,方才各自回家,打算向媳婦炫耀——畢竟不是誰都能看著王爺下飯。
過了幾日,陶仁德果真便帶著幾個小孫子進宮,與楚淵一道吃了頓飯。席間小孩追打互相鬧,楚淵全程和善微笑,待到人走后,頭暈眼花一頭扎進段白月懷中嘟囔:“幸好你不能生。”比上朝還累。
段白月摸摸他的肚子,嚴肅道:“嗯?!?
送往各處的請柬逐漸有了回信,大楚的天子要成婚,周圍屬國自然都要道一聲喜,有不能親自上門的,也差人晝夜不停送來賀禮。追影宮暗衛(wèi)趕著馬車喜氣洋洋進了城門,熱情朝周圍的百姓揮手,宛若狀元郎還鄉(xiāng)。
追影宮富可敵國,送來的賀禮必然不會寒酸,禮官盯著內侍一箱箱卸貨,忙了整整三天才登記完,滿當當的金子堆滿國庫,還送了一小瓶鳳凰血。
暗衛(wèi)道:“包治百病?!彪m說聽起來有些像街邊的大力丸,但誰用誰知道。
楚淵笑笑:“待朕謝過秦宮主與沈公子?!?
四喜替眾人安排完住處,依舊是被架起來滿皇宮飛著走,一圈小內侍看得提心吊膽,伸出手跟在后頭跑,可千萬別把大公公摔下來,畢竟胖,不是人人都能接得住。
“秦兄倒是挺會送禮。”段白月將金子丟回箱中,“知道朝廷剛打完仗,國庫虧空?!?
阿離與曲蘊之也送來了滿滿一車好酒,開封后異香撲鼻。云斷魂則是送來一封信,除了道賀之外,還有一張東海諸島的地形分布圖,極為詳實——除了落櫻島與魚尾族人的位置,依舊是茫茫一片白霧。
段白月道:“下回有機會,我?guī)闳|海拜會前輩?!?
楚淵點頭,將地圖小心翼翼收了起來。
兩人正說話間,內侍又來稟報,說七絕國的賀禮也送到,除了金銀珠寶外,還有兩副巨大的卷軸,還叮囑務必不能收歸國庫,要找個顯眼處并排掛起來。
楚淵:“……”
段白月不解:“怎么了,畫像有問題?”
楚淵心累道:“你不懂。”
片刻之后,段白月看著畫卷上那金光閃閃的七絕王畫像,心情復雜。
為何要將自己的畫像送給別人。
還有另一幅畫像,自然就是七絕國的王后黃遠。楚淵抖開一張密密麻麻的信紙,開頭果然又是一大段“七絕王與王后平日里的恩愛生活”,中間隨隨便便敷衍了幾句恭賀新婚,后頭就又將話題轉了回去,很有幾分綿綿不盡的意思。
“七絕王會親自來嗎?”段白月問。
楚淵道:“朕倒是想他不來?!钡上н@種湊熱鬧的場合,想也知道慕寒夜定然不會錯過。不單單會來,只怕還會提前來。
段白月安慰道:“好歹送了禮?!本驼堃活D飯吧。
楚淵道:“我有些心虛?!?
段白月道:“大小是個王上,還是秦兄的朋友,難不成還能搗亂?!?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