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的政府一把手確定下來以后,隨即伏虎縣的一把手也定了下來,他就是習明輝。
習明輝成為代縣長,在伏虎縣沒有人感到太意外,因為論資排輩,如果新縣長在伏虎縣產(chǎn)生,那就必然是習明輝,除此之外再沒有合適的人選了。如果不在伏虎縣產(chǎn)生,那就只能是空降了。
之前王建德當縣長的時候,習明輝狐假虎威,跟著王建德與卞世龍做對。如今王建德出了事,習明輝成為了繼任者,他的態(tài)度大變,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卞世龍的辦公室,拜卞世龍為“老大”。不僅感謝卞世龍對他的舉薦,還表態(tài)今后將圍繞在卞世龍的周圍,緊密跟隨卞世龍的步伐,協(xié)助卞世龍將伏虎縣變得更加富強。
卞世龍對習明輝的行舉動感到很不齒,但同時又驚嘆石更真是料事如神。
眼下伏虎縣發(fā)展形勢一片大好,石更斷市委肯定希望黨政領導能夠心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齊心協(xié)力的將現(xiàn)狀保持住,并在這個基礎上再上一個臺階。肯定不希望新的政府一把手像之前的王建德一樣,跟卞世龍唱對臺戲,兩個人明爭暗斗,把正經(jīng)事兒全都耽誤了。所以誰來接替王建德,市委肯定會非常重視卞世龍的意見,畢竟卞世龍才是伏虎縣的一把手核心,伏虎縣的發(fā)展還要靠卞世龍帶頭往前走。
如果市委征求意見,石更建議卞世龍就推薦習明輝,因為知根知底,而且習明輝得知要是他推薦的,還會感恩戴德。如果上面派下來一個,想要完全了解將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另外萬一再是個有背景的,搞不好將會成為第二個王建德。
所以,讓習明輝當縣長的目的就是因為好擺弄,好控制。不求他發(fā)揮什么作用,只求不添亂就好。
事實證明石更的判斷非常正確。在市委常委正式討論伏虎縣新縣長的人選之前,牛鳳元將卞世龍叫了過去。然后由牛鳳元本人、董立方、張金山、組織部部長邢家棟、卞世龍五個人一起開了個會,討論縣長的初步人選。
牛鳳元在問卞世龍是否有推薦的人選時,卞世龍就推薦了習明輝,將其夸了一通,還說與之搭檔,他有信心將伏虎縣建設的更加美好。
牛鳳元等人經(jīng)過對習明輝調(diào)查了解以后,覺得習明輝這個人雖然這些年在伏虎縣沒干出過什么成績,可是在伏虎縣的工作時間不算短了,資歷和工作經(jīng)驗是有的,讓他輔佐卞世龍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縣長的人選就定了習明輝。
作為習明輝來說,卞世龍舉薦他當縣長,他確實是萬萬沒有想到,心里確實很感激卞世龍。此外,他拜卞世龍為新老大,其實也是一種基于現(xiàn)實的無奈選擇。
當初他與王建德狼狽為奸敢欺負卞世龍,是因為卞世龍剛剛當上縣委書記,根基太弱,而王建德很強勢,在市里又有陶秉坤為其撐腰,所以他有恃無恐,甚至可能還想著有一天王建德將卞世龍取而代之,自己去當政府一把手。如今王建德連同靠山陶秉坤都倒臺了,他沒有任何靠山,也不像王建德那么強勢,而卞世龍在伏虎縣干出了令人信服的成績,又成了市委常委,他可以說沒有任何資本跟卞世龍叫板,唯有俯首陳臣這一條路可以走。
識時務者為俊杰。習明輝深知此理,而他這么做無疑也是非常明智的。
如果說習明輝當縣長所有人都不感到意外的話,那么張悅由縣委辦主任轉(zhuǎn)任常務副縣長,則是許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跟習明輝一樣,張悅也是由卞世龍向市委做的推薦。市委考慮到張悅在清風酒廠的籌建與發(fā)展過程當中都出了不少力,又很年輕,并且具備一定的工作能力,值得培養(yǎng),所以就同意了。
“讓張悅擔任常務副縣長,是你的主意吧?”在家里,張金山看著一邊的石更問道。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的火眼金睛?!笔戳藦垚傄稽c,笑著點點頭:“確實是我給卞書記出的主意。”
“你為什么要卞世龍出這種主意呢?”
“出于兩點考慮。第一,我覺得我姐當縣委辦主任太屈才了,每天就忙活縣委辦那點事,根本無法將她所有的才干發(fā)揮出來。投入到政府的工作當中去,才更有機會嶄露頭角,否則在外人看來,我姐的升遷全都是仰仗您在上面,而不是自己有多能干,我姐她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第二,我是想讓我姐看著習明輝。畢竟習明輝之前以王建德馬首是瞻,現(xiàn)在他當縣長雖然是得力于卞書記的推薦,但是否和卞書記一心一意,還不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防著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張金山對于石更的回答很滿意,尤其是第二點,他覺得這是才石更給卞世龍出主意,讓張悅當常務副縣長的最重要原因。
不管怎么樣,張悅到政府那邊去工作,是符合張金山心意的。即便石更不給卞世龍出這個主意,張金山也是打算這么做的,張金山跟石更的第一點想法是相似的,他也覺得張悅一直在縣委辦工作沒什么前途,而且也干了好幾年了,也該挪挪窩了。
另外,張金山判斷,卞世龍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到兩年也會挪窩,到時張悅既有被扶正的機會,同時也有干一把手的機會。所以現(xiàn)在必須得做好準備,不能現(xiàn)上轎,現(xiàn)扎耳朵眼兒。
“張悅?cè)狈υ谡ぷ鞯慕?jīng)驗,而你足智多謀,以后你可得多幫幫她才行啊?!睆埥鹕教嵝训?。
“足智多謀您過獎了,不過幫我姐這是肯定的,也是義不容辭的?!毕氲綇埾蜻h,石更看著馮桂芝問道:“向遠還沒有消息嗎?”
聽到石更提起了張向遠,張金山和馮桂芝臉色雙雙一變,張悅則緊忙去看張金山和馮桂芝。
馮桂芝嘆氣道:“還沒有。原以為他是去京天了,可是問了一些他過去在京天大學的同學,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馮桂芝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隨即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石更見狀,有點后悔提張向遠,緊忙安慰道:“您也不用太擔心了,向遠他有學歷有文化,無論到哪兒,無論干什么,都會混得有模有樣,絕對不會過得不好。而且我總覺得他是一時賭氣,等他想明白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張悅也勸道:“向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風箏一樣總攥在手里不放開。再說,小伙子出去闖一闖也不是壞事,真要是有一天闖出了名堂,咱們一家人臉上也都有光?!?
張悅話音未落,張金山“啪”的一聲將手中筷子重重的放在了飯桌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道:“以后在這個家,誰也不許再提那個逆子。”
說完,張金山起身就進了書房。
馮桂芝怕石更多想,她擦了擦眼淚,看著石更說道:“他不是針對你,他就是心情不好,你別在意。”
石更點點頭:“我知道,我能理解怹的心情。”
晚上九點上了床,石更和沈葉葉便開始折騰,一直折騰到將近十一點,兩個人才消停下來。
躺在床上,全都大汗淋漓,筋疲力盡,把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全都消化完了,以至于這會兒肚子都在“咕咕”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