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
“他用絲襪罩住了頭,似乎不想被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但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起碼立場是站在學院這邊的?!?
施耐德沉默了幾秒后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我會派出一支小隊前往鐘樓查看守夜人的情況,‘戒律’被削弱肯定是他那邊也遇見了問題,希望問題不大,只要‘戒律’能重新恢復壓制力,這次入侵的損害就能控制到最小?!?
“現(xiàn)在的‘戒律’壓制不住你的學生,這是不是意味著其他血統(tǒng)優(yōu)秀的學生也能效仿著釋放靈?需不需要把這個消息通過諾瑪傳出去?”曼施坦因立刻問道。
“能釋放靈的自己心里都會有所把握,他們也明白在這種緊急的時候,校規(guī)形同虛設,會使用好自己手中的‘劍’的?!笔┠偷碌卣f,“只是這么一看來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失守的情報是真的了...擁有‘陽雷’的混血種,很符合那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出來的怪物?!?
“但執(zhí)行部暫時沒有收到任何有關那邊求助的消息?!甭┨挂蚓o盯大屏幕。
“難道是網絡延遲?我聽說那邊因為以前核泄漏的遺留問題導致信號不好。”古德里安探頭探腦地說。
“別不懂裝懂,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建立的地方被無線網絡完全地覆蓋了,隨時隨地都有平行衛(wèi)星監(jiān)控,怎么可能因為信號不好傳遞不出信息!”曼施坦因瞪了身旁的老家伙一眼怒氣沖沖地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已經徹底淪陷了,管理層被控制導致情報無法遞出。”屏幕那一頭楚子航也聽見了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的對話,提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猜想一出口,控制室最后爭吵的漣漪也撞到了墻壁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潭令人不安的死水。
“可能性應該...不大吧?”曼施坦因咬著牙齒說道,從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在極力地壓抑著內心的不安。
施耐德回頭看了曼施坦因一眼,那雙鐵灰的瞳眸中也浮現(xiàn)起了腐朽枯木一般的死意,因為就算是執(zhí)行部部長也不免會為這個猜想而震撼,只是試想楚子航描述的那一幕發(fā)生他身上就涌起了濃烈的氣機...那是驚濤駭浪般的殺機。
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這個位置十分的特殊,校董會全年為其注資,每一段時間都更替最好的設施設備,為的就是將那一處地方打造成中國神話中的“十八層地獄”,讓被打落進里面的魔鬼們永世不得超生,在監(jiān)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就徹底‘死’在了這個世界上,與那核廢墟之外的春夏秋冬斬斷關聯(lián),留給他們的只有到成為枯骨前的黑色牢籠。
只有真正危險的角色才會被關進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政治犯、金融犯等等都只是監(jiān)獄中綠色區(qū)域的乖寶寶,從橙色區(qū)域往上的紅區(qū)、黑區(qū)才是真正關押著恐怖的地方。在那里藏著的都是本土的混血種勢力們都如同燙手山芋一樣,難以掌控,恨不得殺死,卻又難以承受代價的怪物們。
尤其是紅區(qū)內,有不少犯人都是卡塞爾學院執(zhí)行部親手送進去的,若是他們在今天出來了,并且趕到了學院之中,不難想象他們對這處秘黨的堡壘會懷有怎樣的憎惡和瘋狂之心...恐怕是恨不得將這一處象征‘正義’的城池敲骨吸髓咬爛成渣滓再吞入腹部吧?
...更不要提黑區(qū)中藏著的那些真正的讓人接都不想接受他們‘存在’的東西們了,為了保證切爾諾貝利監(jiān)獄的絕對掌控,在整座監(jiān)獄下埋著秘匙都插好處于激活狀態(tài)隨時都可以引爆的最終手段...然而現(xiàn)在最終手段沒有在那一處廢墟上再度開起一朵花來,卻徹底地淪陷掉了?
攻破監(jiān)獄的人是誰?若是他掌控了監(jiān)獄,就意味著掌控了那一枚最終手段。他現(xiàn)在第一步利用了那些混血種的仇恨來獵殺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那么下一步他會差使那一支沒有勢力不忌憚、恐懼的“軍團”做什么?在切爾諾貝利開辟一個王國,還是所求更多?
只是試想一下這種可能,就足以讓控制室內的三個教授滿背流汗了。
“教授,我建議將‘名單’的情報通過諾瑪傳遞給所有學員。”楚子航的聲音再度響起了,“如果敵人的目標是為了‘狩獵’,誰也不能保證‘名單’上會不會出現(xiàn)他們自己的名字...這意味著學生寢室也不再安全?!?
“他們可能突襲學院任何一個地方。”施耐德跟得上楚子航的思路嘶啞地說道,“能根據(jù)名單上已知的名字推論出其他更多的潛在名字嗎?”
“很難,但有一個思路,是學生會主席提供的?!背雍秸f,“他認為名單的排列是按照學生的‘血統(tǒng)’進行的?!?
“血統(tǒng)?”曼施坦因忽然抬頭,連帶著一起抬頭的還有古德里安。
“可能性不大...卡塞爾學院學生的信息一直儲藏在信息部和諾瑪?shù)暮诵闹校绻媸前凑昭y(tǒng)來擬定狩獵目標,他們又是怎么得到學生的信息擬出這份名單的?諾瑪沒有遭受到入侵過,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在網絡領域悄無聲息地突破她的防火墻!”施耐德皺眉。
曼施坦因全身一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聲說,“除非入侵早就發(fā)生過了...并且成功了。”
施耐德聽見的他的聲音頓了一下,驟然回頭看向了他。
“明珠塔事件?!甭┨挂蛑币暿┠偷碌吐曊f,“我們以為他們當時什么都沒做...但他們其實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了...諾瑪?shù)男畔?,里面有一切有關卡塞爾學院的資料!建筑分部、隱藏設施、甚至戰(zhàn)略部署...!”
古德里安在聽見曼施坦因的話后忽然涌起了一股惡寒,這豈不是就代表著這群入侵學院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開了全圖”的狀態(tài),以一種信息絕對碾壓的狀態(tài)展開了這次有謀略的入侵?
“如果你是敵人的指揮官...在得到了地方戰(zhàn)略部署后最先做的事會是什么?”曼施坦因盯住施耐德問。
“斬首行動...殺死敵人的執(zhí)行官?!笔┠偷抡f。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然后同時抬頭看向大屏幕,在一身睡衣處于茫然狀態(tài)的古德里安的注視下,厲聲說道,“諾瑪!封鎖圖書館所有出入口,進入一級戒嚴狀態(tài)!”
“已收到指令?!敝Z瑪?shù)穆曇粼谥锌厥覂软懫穑c此同時,控制室兩側以及前后后的出口上亮起血紅色的燈光和警報,厚重的合金鐵門開始降落下封死了控制室每一個入口,通風管道內高壓靜電與紅外偵測開啟,空氣凈化系統(tǒng)正常運轉,一切防御系統(tǒng)開始上線。
但饒是這樣,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眼里也沒有少去一分沉重,圖書館的二樓是中央控制室,掌控了這里就無異于廢掉了指揮部,更不要提一樓那通往冰窖的特殊電梯了!
冰窖里藏著的東西才真的是可以毀滅世界的玩意兒,裝備部和校長什么都喜歡往里面塞,聽說在冰窖的負三層上次還被裝備部塞進去了一顆實驗性的“微型煉金氫彈”,不談裝備部那群瘋子是怎么做到核武縮小化的,光是聽見煉金兩個字加在氫彈前面就有夠讓人一陣惡寒的。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封鎖圖書館時心底也隱隱對這次襲擊有了一個更可怕的猜想...狩獵名單上血統(tǒng)優(yōu)秀的學員看起來是針對秘黨的一次“絕后”,可誰又知道在這表面的行動下有沒有隱藏著幕后主使真正的骯臟目的?
畢竟襲擊發(fā)生在今天,而今天可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日,極少有人知道今天在卡塞爾學院里秘密舉行著一次劃時代意義的“實驗”,而這個“實驗”的現(xiàn)場就在圖書館的地底,神秘而危險的冰窖之中。
“通知校長了嗎?”曼施坦因問。
“沒法通知,冰窖的那部分區(qū)域是無磁無金屬空間,我也沒有時間和沒有人手親自下去通知他。”施耐德說。
“...那林年呢?你聯(lián)系上他了嗎?”曼施坦因沉默了數(shù)秒后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這次提起你的學生了?!笔┠偷抡f。
這句話引起了曼施坦因的愣神以及憤怒,語氣有些壓抑不住地沖人,“你以為我是你嗎?因為自己的學生血統(tǒng)優(yōu)異就把他派去根本不屬于他的戰(zhàn)場?你想過一旦出現(xiàn)意外的后果嗎?”
在曼施坦因說話之前,施耐德就揮手靜音了屏幕上的通訊,他冷淡地說道,“在給他指派任務之前,我告訴過他,你可以拒絕。我給了他選擇權,而他也握住了自己的選擇?!?
曼施坦因冷冽地盯住施耐德的側臉,這是導師之間理念的相爭,他從來都不喜歡執(zhí)行部,自然也不會認同執(zhí)行部這個瘋子機構的領袖的想法。
古德里安左看看右看看小聲說,“對了...你們看到路明非了嗎?”
忽然之間,中控室的警戒燈亮了起來,發(fā)出了駭人的紅色光芒,將屏幕前三個教授的影子斜斜地映在了地上,曼施坦因猛然抬頭看向屏幕問,“諾瑪,發(fā)生了什么?圖書館受到攻擊了嗎?”
“圖書館一層內部檢測到沖擊,邏輯判定遭到了入侵?!敝Z瑪?shù)穆曇舯洹?
“底樓???我來的時候底樓沒有任何人!”曼施坦因震驚道。
施耐德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吼道,“調出今晚圖書館出入的學員、教職名單!”
下一刻,屏幕上數(shù)據(jù)流沖刷,一個個追加著時間的學生名字被整理成列表呈現(xiàn)在了三人的面前,而看到最后,也是諾瑪標紅的一欄時,每個人的瞳孔都縮小了,拳頭捏緊。
“2010年8月23日,23:30:03。心理部教員,林弦進入圖書館一層?!?
至于離開時間...沒有記錄,她沒有離開過圖書館!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