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說?!彼畏蛉死@開他往樓上走。
宋修止轉(zhuǎn)動輪椅,看著她背影,“我跟婷婷……”
宋夫人揮手,不耐煩地打斷,“大晚上的你別給我添亂,你們兩個的事情不用跟我商量!忙了一天你妹妹跟蘇封塵進(jìn)展又不順利,我去看看她。”
“安安跟蘇封塵?”宋修止立馬喊住她,“媽,您想撮合他們?”
“是。”宋夫人腳步不停,繼續(xù)往上走,“你早點兒回去休息。”
她并不關(guān)心宋修止想說什么。
整個宋家對宋修止的態(tài)度都是養(yǎng)他,他只要活著就好,開不開心不重要。
宋修止看著她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他回到樓上,看了眼盡頭那個房間。
以往會從門縫里透出光亮,此刻一片漆黑。
雖然只是一抹小小的光亮,可是宋修止每天出來都能看到,心里很是滿足。
可是現(xiàn)在,整個樓層只有他一個人。
他拿出手機,看著崔婷婷發(fā)來的消息,良久才回了她一個字:明天我去崔家。
收到他消息時,崔婷婷剛剛哄睡穗寶。
她心底一陣欣喜,明天宋修止過來是要詳談離婚的事情吧?
她與宋修止結(jié)婚簽訂了婚前協(xié)議,想離婚還要再簽協(xié)議,然后才能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lǐng)了。
應(yīng)該沒兩天就能全部處理好。
婚后來崔家住的時間短,家里除了穗寶一些玩具,沒有一點兒小孩子的痕跡。
她開始計劃著買一些東西回來布置,把她的房間,變成她們的房間。
崔婷婷躺在穗寶旁邊,抱住了女兒軟軟的身體。
穗寶動了動身體,嚶嚀了句,“麻麻,粑粑呢?”
崔婷婷的身體一僵,心間猛地被刺穿。
宋修止話少,跟穗寶的交集不多。
哪怕每天里出外進(jìn)地看到,他們除了客氣打招呼,沒有其他交流。
自幼,她沒特意教過穗寶喊‘爸爸’。
宋家人都對穗寶不親熱,像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崔婷婷教她禮貌稱呼宋夫人和宋安安以及宋先生。
她從未想過改變這種陌生方式的相處,一是改變不了,二時間不想讓穗寶在經(jīng)歷與宋家人分別時,會傷心。
以前穗寶會問,麻麻,奶奶她們?yōu)槭裁磳λ雽毑缓茫?
麻麻,那是粑粑嗎?
崔婷婷每次都哄著她避開這些問題。
后來突然穗寶就不問了,她松一口氣卻心疼又難受。
原來,穗寶做夢都想知道,粑粑呢?
崔婷婷的眼眶濕潤,想到今天見到蘇封塵……
他應(yīng)該看到她了,知道她坐在后面。
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明明是她想要的,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還很難過!
——
深州的夜晚悶熱,蘇封塵從公司加班到十一點,回到家中。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雙腿微敞,頭抵在沙發(fā)背上,看著屋頂一圈暗燈,突然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單籠罩。
當(dāng)初為了崔家,他提出離婚,崔長生說那番話時,他想過可能與崔婷婷復(fù)婚不了。
但他還是不想耽誤崔婷婷。
后來聽到崔婷婷再嫁,他的心情復(fù)雜。
主要覺得虧欠崔婷婷,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看到崔婷婷為人母,他心間會生出一點點后悔。
那是她和宋修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