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燒四十度!幸好船上有京醫(yī)生,教我們給你物理降溫,到現(xiàn)在還有三十八度呢,你先別管他了!”
蘇允柚拔高音量,摁著她回病床上。
可不管她怎么摁,姜黎黎就是不肯回去,“至少要讓我見見他,柚子!”
她聲音突然哽咽,聽得蘇允柚的心里直犯擰巴。
“行,我?guī)闳タ此?,可是你得答?yīng)我,看完了……就回來休息,不能守著他,你還是病人呢?!碧K允柚妥協(xié)。
姜黎黎小雞啄米般點頭,“好!”
船只還在前行,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姜黎黎腳步虛浮,被蘇允柚一路攙扶到最里面的房間。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兒撲面而來。
微弱的月光籠罩著床上一抹修長的身影,隱約間男人的輪廓分外熟悉。
姜黎黎提著的心總算落下,可喉嚨突然被堵得死死的。
一抹滾燙落下時,她才驚覺自己哭了。
明明人就在眼前了,現(xiàn)在在回去的路上,姜黎黎的堅強(qiáng)卻潰爛成泥,踉蹌著走到床邊。
蘇允柚將室內(nèi)的暗燈打開,恰好在傅行琛床頭。
他躺得筆直,雙手放在胸腔,一雙鷹隼般的眼眸微微閉著,不怒自威。
“他怎么樣?”姜黎黎轉(zhuǎn)過頭,問蘇允柚。
蘇允柚抿了抿嘴唇說,“他沒有性命危險,好像原本就有傷,這么一鬧現(xiàn)在挺厲害的,京醫(yī)生說下了船立馬在港城進(jìn)行手術(shù)……”
姜黎黎的目光,將他從頭到尾一寸寸的看過去,生怕少看一眼,他就會沒了那般。
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抓住他的手。
兩只手輕輕握著,怕弄疼了他,怕弄醒了他。
姜黎黎把他的手背貼在自己臉上,眼淚順著他手背落下,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任由眼淚往下掉,一顆接一顆,像斷了線的珠子。
“黎黎,這次咱總能不難過了吧?”蘇允柚站到她身邊,輕輕拍著她肩膀,“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個病人,京醫(yī)生說你情緒不能太激動?!?
姜黎黎坐在床邊,低著頭,根本說不出話來回應(yīng)蘇允柚。
見狀,蘇允柚也不再說什么,陪著她在這兒坐著。
房門被打開,京輝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臉意外,“姜小姐醒了?你身體還不好,別在這兒了,我照顧他就行了。”
“我來吧?!苯枥枭ひ羯硢。迩搴韲?,又說,“不然我回去也休息不好。”
蘇允柚輕嘆著,給京輝一個眼神,“讓她在這兒吧?!?
她沒勸,但了解姜黎黎的脾氣,勸也是勸不動的。
京輝拿了一個小藥瓶過來,兌上生理鹽水,用針管揣到了傅行琛胳膊的血管上。
他動作熟練,一氣呵成。
“這是什么藥?”姜黎黎抬起頭問。
“止疼的。”京輝提一口氣,“他在島上時出了車禍,本來骨頭就不太好,跳海又加重了腿傷,在這兒沒辦法手術(shù),只能用止疼藥頂著?!?
說起來,這止疼藥還是京輝在島上偷的。
雖然跳海了,可針劑都是真空密封包裝,還能用。
姜黎黎目光又落回傅行琛身上,眼底溢出心疼。
京輝與蘇允柚離開了房間。
沒一會兒,姜恒又進(jìn)來,給姜黎黎拿了薄毯和一個折疊長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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