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瞇起眼睛,看向闊步走來的傅行琛。
男人身上還卷挾著初冬的冷,侵入姜黎黎的皮膚,讓她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層疙瘩。
“不吃飯?”他站在飄窗旁,單手解袖口。
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眸底,帶著難得幾許溫柔。
姜黎黎沒抬頭,也就沒看到他的目光。
“沒胃口。”她實話實說。
拉黑了林夕然的微信,博覽莊園的設計圖她不想再繼續(xù)接了。
比賽被淘汰,工作面臨著怎樣的危險,是未知數(shù)。
她能活著,沒有原地自殺已經(jīng)是想得開。
若說昨天的她態(tài)度抗拒,是因為心情不好。
此刻她周身那股不滿,則是直接沖著傅行琛去的。
傅行琛看到她的電腦上都是設計圖,以為她為了工作的事情煩心。
他耐著性子說,“不開心就辭職,一個月那么點兒工資,把身體搞垮——”
“我有資格任性嗎?”姜黎黎打斷他,掀起眼皮,杏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不開心我就能不干嗎?那這個傅太太我不——”
我不想當了,你怎么不離呢?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卡住了。
傅行琛不想離是真,她不能離……更是真。
“你怎樣?”傅行琛面色陡然下降,微涼的手抵著她下顎,彎腰逼近她臉頰,“姜黎黎,我太縱容你了是吧?慣得你無法無天!?”
果然,他就不該給她臺階下。
當時離婚,他就該跟她走到民政局簽字那一步。
讓她見了棺材落淚,才學會聽話!
姜黎黎殷紅的唇瓣輕輕扯了兩下,極盡諷刺。
她被‘慣’壞了?
“我看,你這副樣子也不需要安慰!”傅行琛猛地松開她,瞥她一眼后,轉(zhuǎn)身進入浴室。
姜黎黎身體順著飄窗滑落,跌坐在白色的毛毯上。
她雙手撐著地面,眸光騰升起霧氣,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
安慰?她需要。
但她不需要他的安慰,而已。
她平復心情,起來把筆記本放回包里,然后下樓。
雖然沒有食欲,但她還是要吃飯,身心可以疲倦,但是不可以垮臺。
可能是她今晚的態(tài)度太糟糕,傅行琛氣得沒下來吃飯。
飯后,她回房時,男人也不在。
甚至,他整晚都在書房沒出來。
直到早上,他才回房間換衣服。
姜黎黎被吵醒,但她背對著男人,像是沒醒那般。
傅行琛換完衣服,看了眼她背影,冷著臉離開。
去往公司的路上,他手機突然響起,是京輝打來的電話。
“傅哥哥~你好狠的心!我已經(jīng)十八個小時沒睡覺了,我要補覺,我抗議!”
他手機連著藍牙,男人清清脆脆的聲音矯揉做作,還故意帶了顫音。
聽得傅行琛一身惡寒,“舌頭捋不直就捐了!”
“捐了還怎么跟你匯報病人的狀況?”京輝嗤之以鼻,“同樣是注資,你怎么就能給她們花那么多錢,對我這么苛刻!”
“苛刻?”傅行琛咬著牙,“你實驗室一套裝備幾百萬,不是我給你買的?林夕然一年盈利都夠養(yǎng)你了,你覺得我不該特殊對待嗎?”
京輝讓他想到了姜黎黎,同樣的不知好歹!
自知理虧,京輝悻悻一笑,“好哥哥,咱說正事兒,你塞給我的病人,可是個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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