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經(jīng)歷了漫長的一生,其實只是很短的時間。
蕓城中,一個修繕得無比堅固的院子里,唐楚君等人相互擁抱著,嘴里發(fā)出輕聲尖叫。
時安雪哭了,“我們夜寶寶……嗚嗚嗚……可別有事……好害怕……”
于素君抱著女兒,安慰著,“夜寶寶不會有事的,夜寶寶要留在長安郡城干活兒,你別擔(dān)心?!?
“嗚嗚嗚,它會不會死?”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奔t鵲也紅著眼睛安慰著,卻哽咽得不行,轉(zhuǎn)過身就哭上了,“少主說夜寶兒要去當(dāng)搜救犬,嗚嗚,不去不行嗎?”
唐楚君一邊攙扶著姚笙,一邊答,“夜寶兒鼻子那么靈,它去了能救很多人出來。你們別哭啊,哭得人心慌?!?
見她發(fā)話,大家這才止住了哭聲。
蕓城是安全的。
可長安郡城就算加固了房屋,也還是倒塌了許多屋舍。
天一亮,時安夏和岑鳶緊急趕往長安郡城。一路上,四面地裂,黑水涌出。
亂石遍地,樹木傾倒。
馬車過不去了,需要步行。
岑鳶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有些不忍心,“要不,你留在蕓城等著?我先帶人過去。”
時安夏從馬車?yán)锬闷鸺舻秾⑴L(fēng)剪了半截,揚起那張明媚的臉,“走吧,我能走回去。幽州是我的封地,我得回去。”
換句話說,她是幽州的主心骨。若她都躲在蕓城龜縮不出,百姓和官員士氣不足。
這就好比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會射箭,不會拿刀,卻依然要御駕親征。
因為她是主心骨。
她在,人心所向,士氣大漲。
岑鳶自然深知這個道理,只是心疼她而已。
時安夏吩咐道,“北茴,你隨馬車回蕓城等,不必跟著?!?
北茴不樂意,“夫人,您身邊總得有個侍候的人啊。我不回去,我就要跟著您?!?
時安夏瞧她一臉堅決,無奈道,“長安郡城會很苦。”
北茴扶著時安夏走著,“您都能吃下的苦,我怎就吃不得?”
幾人深一腳淺一腳走路趕到長安郡城郊外的空地時,那里炊煙裊裊,人聲鼎沸。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哭聲。
但煙火氣十足,充滿了生機,和卷宗上所記載“長安郡城一片死氣”已大是不同。
有官員上前向公主駙馬報告災(zāi)情,長安郡城依舊有小半屋舍倒塌,但與記載上“十萬計”相比,已經(jīng)很好很好了。
工部功不可沒。
官員道,“附近村堡移位,地裂成渠。有的村子直接落入地裂中,消失了?!?
當(dāng)然,隨之消失的還有雞鴨牛羊豬狗貓,以及人。
時安夏翻著官員記錄的冊子,“這些村落有安排人去負責(zé)引導(dǎo)嗎?”
“有?!惫賳T如實稟報,“聽勸的村民如今也被安置在這片空地上了??捎械牟宦爠瘢瑥娭瓢阉麄儙С鰜?,他們還玩各種心機,藏在床下或者地窖里,躲過我們的搜查?!?
時安夏嘆息一聲,“行了,你們盡力了。辛苦!”
“卑職分內(nèi)之事,不辛苦。”官員欲又止,“那個……”
時安夏的心陡然一沉,“我的夜寶兒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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