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翼女子的自信令得多云不由自主握緊了馬繩。
場上這四匹馬,是宛國的馬中之王,本來就不是她們這種婢女所能駕馭。
這幾匹馬中之王從宛國帶到北翼,主要起炫耀碾壓之意,卻沒想到莫名灰頭土臉輸在這了。
當(dāng)真是馬的原因嗎?
多云心里清楚,就算馬不作怪,她們?nèi)匀悔A不了。
那幾個如火的紅衣少女配合得多好啊。四個人就像是一個人一樣,閉著眼睛都能接到對方傳遞的球。
這是需要互相成就,互相信任才能打出的高端配合局。
就自己這幾個濫竽充數(shù)的,騎什么馬都贏不了。
再打下去,除了剛學(xué)會的那個詞“自取其辱”,不會再有別的。這道理多云都懂,坦魯當(dāng)然更懂。
可開場就認輸,以后宛國還怎么有臉見人?
就在裁判示意暫停比賽,宛國隊員要求換馬時,坦魯走到了官員面前,鄭重其事呱啦呱啦連比帶劃說了一通。
他們要打一場正規(guī)馬球!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送禮而被莫名其妙安排著來打馬球的原因,而是為了宛國的尊嚴(yán)而戰(zhàn)。
馬背上的項目,必不能輸,也輸不起。
北翼官員聽完一臉嚴(yán)肅,走近裁判邊低語幾句,才來到明德帝面前稟報,“皇上,宛國使臣坦魯認為,馬球不該如此兒戲,應(yīng)該按照正規(guī)馬球的人數(shù)標(biāo)準(zhǔn)重新開賽?!?
官員刻意提高了聲量,前排的聽見后傳到了中排,中排聽見后又傳到后排。
整個看臺上都知道宛國輸不起,諸多借口,不要臉。
看臺上一片噓聲。
“呲!退票退票!這宛國太不要臉了!”
“退個屁的票!票錢又不是宛國收的,是咱們禮部自己收的?!?
“哦,對對!那算了,爛兜里,不退了?!辈荒芡似钡榫w還是需要發(fā)泄的,這人便是站起身揮拳吼,“宛國,輸不起!”
“宛國!”
“輸不起!”
“宛國!”
“輸不起!”
全場都在跟著喊。
坦魯氣得全身發(fā)抖,第一次在出訪期間受到如此待遇。他對著看臺哇哇大吼。
看臺上的人也對著他哇哇大吼。
官員一臉無奈,“皇上,您看這……需不需要讓衛(wèi)皇司管管?這,成何體統(tǒng)?咱們是禮儀之邦啊?!?
明德帝懶洋洋地瞥一眼,“管什么?百姓花了銀子是想要看一場精彩絕倫比賽,又不是來受氣。禮儀之邦!那也得看是對誰!你跟牛講禮儀,牛不會懂?!?
官員:“……”
牛也很無奈啊,沒事干嘛提我?
官員立刻就懂了明德帝的意思,朝不遠處衛(wèi)皇司搖搖頭。
衛(wèi)皇司的人立刻退到一角,心情激蕩。其實他們也想跟著喊:宛國,輸不起!
真他娘的不要臉!
明德帝偏頭,小心翼翼問岑鳶,“女婿,你看這還能應(yīng)戰(zhàn)嗎?”
岑鳶已平復(fù)了情緒,臉上的眼淚不知什么時候已悄然擦干,說話依然平靜,“應(yīng)??!一次收拾老實能消停好些年?!?
說完他站起身吩咐官員,“暫停比賽。雙方各自新加入十二人進場?!?
明德帝對目瞪口呆的官員道,“一切聽駙馬的?!?
官員大聲回答,“是!”這便飛奔傳話去了。
看臺上得知明德帝答應(yīng)了宛國提出的條件,一時眾說紛紜。
“宛國還是太強了!又霸道!太欺負人了。”
“就是!咱們還是在自己家門口呢,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