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謝枕玉開口,話便被顧君霓遞來的一紙信封打斷了。
“蘭陵,早上的事情……這是什么?”
謝枕玉下意識接過信封,卻見上面寫著“皇兄親啟”幾個字。
顧君霓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背手而立,“你不是為了這件事特地來大周的嗎?之前在茶樓里我給過你答案了,現(xiàn)在想法也沒有任何改變,拿著這封信回北秦,你便能向皇兄和朝廷交差了?!?
謝枕玉瞬間明白了這封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陡然眸光一顫,無法置信地看著她。
“蘭陵,你當真如此?。俊?
他的腦中空白一片,渾身失去溫度地僵立在原地。
蕭瑟秋風中,似有少女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謝枕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也很清楚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上次你說的話我還不曾給過答復(fù),今日再次我便……”
“蘭陵!”謝枕玉陡然提高聲音打斷她,語氣急促而輕顫地道,“上次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做你的男侍,我仔細想過,無論你要怎樣都可以,我是……認真的。”
顧君霓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是嗎,那你要如何應(yīng)對皇兄?”
“蘭陵,這輩子我沒為誰反抗過陛下,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豁出去一切?!敝x枕玉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她,“陛下需要一個掌控謝家的工具,從前是我只能選擇他,如今卻是他非我不可?!?
說他過河拆橋也好,翻臉不認賬也罷。
但事實就是,早在孝貞母女死掉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有了能夠與顧子瑜抗衡的籌碼。
如今他執(zhí)意要入公主府給顧君霓做男侍,或者說要娶她為妻,顧子瑜再生氣也不可能殺了他。
因為他已經(jīng)成了顧子瑜的臂膀,殺他無異于自毀。
哪怕就算放棄首輔之位,也不影響給顧子瑜做事,所以謝枕玉有把握能夠說服他。
顧君霓微微一笑,并未表露太多情緒,“那你母親呢?謝夫人這關(guān)又要如何過?”
聞,謝枕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神光黯淡幾分,聲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來。
“我娘那邊……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說服她,哪怕是用我這條命,蘭陵……”
顧君霓忍不住笑了笑,這話說出來,怕是謝枕玉自己都不信吧?
不過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顧君霓悠悠地看向紫藤古樹,這棵樹在盛夏時節(jié)二次開花的時候很美,宛若紫色瀑布一樣的盛景總能引來書院學(xué)生們圍著作畫。
但如今已是晚秋,零星的花葉都變得衰敗枯黃,她看見一片悄然落下的枯葉,伸手去接卻與之擦肩而過。
“謝枕玉,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曾經(jīng)的一切我已經(jīng)全部放下,便是你愿意,我也不會再回頭。”
“你我這輩子注定有緣無分,天各一方是最好的結(jié)局,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