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越是沉默穩(wěn)重的人,理智崩塌后就可能越瘋狂。
但云苓并不擔憂害怕,“謝首輔,看來你還是沒聽明白我剛才的話,我不相信長遠穩(wěn)定的利益能夠通過犧牲女子的婚姻來實現(xiàn)?!?
她再次重復了一遍。
“不管阿妮是否來大周和親,寶鈔引發(fā)的問題始終就在那里,它不會因為北秦愿意提供木紋紙就徹底消失,我們也從來沒有把解決問題的希望寄予北秦?!?
“我只告訴你,大周遲早會擁有自己的木紋紙?!?
追根溯源,把技藝掌握在自己手里,這才是最可靠有效的解決方式。
東暖閣內(nèi)悄無聲息了片刻,謝枕玉看云苓的目光多了幾抹復雜的流光。
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的確心思豁達超然。
她很自信,但并不倨傲;她相信自己,從不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并且不會不擇手段地利用別人。
這種強大是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無需依靠外力。
也許正是這種本質上的區(qū)別,才是孝貞太皇太后和昭陽長公主苦心籌謀那么多年,卻仍舊功虧一簣的原因?
謝枕玉還無法詳細地辨別出其中的差別,但他隱約能感受到,眼前的女子與孝貞太皇太后,乃至昭陽長公主都是不同的。
云苓不知道他沉默著在思考什么,只自顧自喝茶道:“謝大人,其實你不用跟我打太極,你和阿妮的事情我也了解不少,這招對我不管用。我不會插手別人的感情私事,除非你妨礙到我辦正事了。”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顧子瑜到底和你說了什么嗎?”
謝枕玉黑眸中復雜的流光不住轉動,片刻后微微垂下了眼眸,“陛下答應微臣,只要在三個月內(nèi)能夠說服蘭陵回心轉意,便同意收回讓她和大周和親的旨意?!?
原來如此。
云苓忽然勾起唇角,有些好笑地上下打量他,“看來你心里很沒底啊?!?
“鳳君何出此?”
謝枕玉袖中的手指微動,卻還是不愿服輸?shù)嘏c她對視,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顯得有些許“人味”。
云苓聳聳肩,臉上的笑容似調(diào)侃,又有那么兩分報復性的嘲諷,“你要是有自信讓她回心轉意的話,也不至于剛才兜那么大個圈子來嚇唬我了。”
他害怕失敗,所以先行用木紋紙交易的事情暗示云苓,一旦對方心生猶豫,主動考慮放棄和親的話,他的勝算就會大很多。
可惜謝枕玉沒料到,她會是這樣一個格格不入的女子。
這一局他落入下風,輸?shù)暮軕K烈。
作者君:才發(fā)現(xiàn)一直把木紋紙打成水紋紙了……糾正一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