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有間藥館里冷冷清清的。
正值暑假,輪班義診的醫(yī)學(xué)生都早早離去了,除了幾個小藥童之外,就只有江潮岳汐這對師兄妹還守在藥館里。
立秋后天色慢慢黑的早了,小燈泡也早已入睡,只有李夢娥獨(dú)自坐在庭院里發(fā)呆。
她現(xiàn)在是有間藥館的總管事,有一處獨(dú)立的幽靜小院,與其他人的居舍廂房離得很遠(yuǎn)。
這是李夢娥自己要求的,一來她性子比從前孤僻了許多,二來小燈泡年紀(jì)尚幼,夜晚哭鬧起來吵到別人也不好。
因著藥館里都是自己人,偶爾半夜也會有急病求醫(yī)的人找上門來需要她指揮打點(diǎn),故而小院的門總是虛掩著,并不會從里面上鎖。
李夢娥正在坐在樹下的矮凳上發(fā)呆,便隱約聽得院門“吱呀”一聲,似有輕而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她下意識地起身繞到樹后,便見昏暗的角落里有兩道鬼祟的黑影,一道瘦長,一道高壯。
“誰?進(jìn)來為何不先敲門?”
李夢娥本能地覺得不對勁,藥館里的人斷不會如此冒失地在夜晚推門而入。
心中剛升起一股危機(jī)感,那身影便從黑暗的陰影中現(xiàn)身了,淡白的月光映照在那陰森熟悉的笑臉上,不是張玉書又是誰?
她瞬間臉色一變,立刻就要高聲呼喊,卻被張玉書身旁另一個高壯男子眼疾手快地按倒在地上。
雙手被反制在身后,那人用堅硬的膝蓋死死定壓住她的后腰,力道之大猶如一座小山,帶來陣陣鈍痛。
口鼻也被大手緊緊地捂住,只能發(fā)出低沉的嗚咽。
來人顯然是個練家子,李夢娥根本不是對手,睜大眼睛死死地瞪著眼前的錦鞋。
她怎么也沒想到張玉書竟敢?guī)е耸职胍股藐J有間藥館!
看著地上不得動彈的李夢娥,張玉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夢娥啊夢娥,想和你單獨(dú)相處一會兒還真是不容易啊?!?
“別太驚訝,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孩子罷了,可誰叫你這段時間總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只好趁著夜深人靜時再來了?!?
前段時間他以看病為借口三天兩頭地來有間藥館,就是為了查探這里面的情況。
張玉書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踩點(diǎn),大致弄清楚了藥館里那些做事人的日程習(xí)慣,并找到那些曾經(jīng)在藥館里住院治病的人,用銀子換來了整個有間藥館的布局,順利摸清楚了李夢娥所居住的地方。
這里是藥館中最僻靜的小院,今晚上還沒什么人看守,簡直是天助他也!
張玉書神色得意,心情頗好地蹲下身來,仔細(xì)欣賞她此刻狼狽的姿態(tài)。
“看來這兩年你在外面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嘛,瞧瞧這臉蛋……嘖嘖,怎么感覺摸起來比當(dāng)初還水嫩光滑了?真是叫我想念在寒山寺里夜探香閨的日子啊,回味無窮,味回?zé)o窮!”
感受著冰冷的手指如毒蛇吐信般游走在臉頰上,李夢娥心中一陣陣作嘔反胃。
想起當(dāng)初竟然妄圖用清白之身來套住對方,好憑此脫離軟禁,她就恨不得給當(dāng)時那下作愚蠢的自己狠狠幾耳光。
每每回憶至此,她都覺得是當(dāng)時在病中被燒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