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話的人是鎮(zhèn)國公府侍衛(wèi)。
容湛聞聲抬手掀起簾幕,沉聲道:“怎么回事?”
車夫的聲音緊張顫抖,“世子,咱們好像遇上劫匪了,約莫有七、八、九……十多個人!”
他剛才眼睜睜地看著一排蒙面大漢突然從黑暗的山坡里跳出來,個個手持大刀與長劍,在月色下泛著冰冷的寒光。
為首的人持著燈籠,將兩輛馬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身邊還有個跟班模樣的瘦小男人將火把點燃。
火光之下,那一雙雙眼睛中透露出來的都是仇恨的兇光,好似蟄伏在黑暗中的惡鬼。
容湛緊緊皺起眉頭,實在沒想到如今京城郊外竟然還能遇上劫匪。
他只帶了四個侍衛(wèi)隨行,身邊還有兩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明顯不是那群人的對手,于是果斷隔著簾幕對車夫低語了兩句。
顧君霓也下意識地探頭去看,卻被容湛一把攔住。
他將簾幕放下,迅速掐滅了車內(nèi)的燈籠,小聲道:“我們遇上劫匪了,公主萬萬不可輕易露面。”
顧君霓瞬間明白過來,此舉是在保護(hù)她,便是遇上險事也忍不住悄悄彎起唇角。
隨后,車夫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微顫聲音在外面響起。
“各位壯士有話好好說!若是求財?shù)脑?,我等將隨身之物盡數(shù)奉上便是,刀劍無眼,切莫沖動??!”
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容湛不想驚嚇到顧君霓主仆,選擇息事寧人。
那舉著火把的瘦小男人卻不予理會,語氣興奮道:“大哥!我剛才看見車廂里好像有女人的身影,莫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
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健碩,衣服下鼓起的手臂極富力量感。
他聽到這話瞇起眼睛,打量著木輪車?yán)湫Φ溃骸暗故抢献幼哌\了,既如此就全都抓起來,除了容湛和女人之外,其他人都別留活口?!?
容湛聽得心底微沉,這群人知道他的身份,顯然專程沖著他來的,今日這遭便不是錢能輕易解決的事情了。
馬上的容府侍衛(wèi)聞,厲聲呵斥道:“明知世子身份貴重,還敢伏擊朝廷命官,你們是瘋了嗎?速速退去還來得及,否則被朝廷抓住便是問斬之罪!”
“呵,少來那套!老子全家都讓你們給滅了,就差沒誅九族了,還怕砍頭?”
高大男人語氣憤恨,又似帶著一絲惡毒的快意,“老天開眼,讓我逮到這個報復(fù)機(jī)會,等將你家世子的項上人頭送到柳府,倒要看看那老尚書是什么表情!”
“本來也沒盼著能逃過追捕,若能讓容家小姐給老子留個種,便是死也值得了哈哈哈!”
容湛臉色冷沉地飛速思索了一番,很快斷定了尋仇之人的身份,近來與刑部柳家有怨,又被緝拿斬殺了全家的人,只有前陣子涉及寶鈔造假的團(tuán)伙。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中萬分懊惱愧疚,親自護(hù)送本是為了顧君霓的安全,誰料反將對方連累落入陷阱中。
“公主莫怕,微臣拼上這條命,也定護(hù)你周全?!?
哪怕是他死在這兒,也絕不能讓顧君霓受半點傷害。
顧君霓的手被容湛下意識地緊握住,她抿了抿唇,沒有貿(mào)然動作,而是貼近車窗縫隙飛速掃了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