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濃,顧柳二人離開房間后,整個莊子都沉寂下來,陷入深眠之中。
秋日的天色亮的很晚,翌日云苓睜開眼睛的時候,懷表已經(jīng)八點半了。
整個山莊都動了起來,那些原住的丫鬟小廝都被勒令去準備早膳,護衛(wèi)們負責(zé)盯梢著防止人逃跑。
云苓慢條斯理地洗漱了一通,儼然把這兒當(dāng)做是自己的地盤。
殷棠一行人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早晨用饅頭涼水打發(fā)了過后,便又被捆了起來。
在云苓的指示下,護衛(wèi)們將莊子上的人挨個用麻繩串在一起,放眼望去跟螞蚱似的老長一串,好不壯觀。
為首的殷棠臉色有些不好看:"太子妃,您這是……"
"你是主犯,山莊里的人是從犯,全都涉嫌謀反之罪,當(dāng)然要一起打包送去大理寺了。"
殷棠抿唇道:"微臣明白,只是這樣一來,要如何坐馬車?"
云苓聽到這話笑了,"你不會以為還要特地給你們備馬車吧?且不說有沒有那么多馬車,就算是有,憑你們逆臣賊子的身份,配得上這樣的待遇嗎?"
連書院的護衛(wèi)都只能騎馬行路,他哪兒來那么大的臉要坐車。
殷棠的臉色無法控制地黑沉下來,氣的身軀微微發(fā)顫。
他算是聽懂了,云苓這是要他徒步走回去。
且不說莊子離京城城門有近十里地遠,這一路走回大理寺中,讓路過的人和城里的低賤貧民們看笑話,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云苓并未將殷棠的臉色放在心上,笑瞇瞇地道:"當(dāng)然了,其實我們也講究人性化,對于那種沒有行動能力的犯人,還是會特地安排馬車押送的。"
她說著,目光下移到殷棠的雙腿上。
"殷世子如果實在想坐馬車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只要一棍子下去,保管你十天都走不動道。"
殷棠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壓下心底的火氣和憤恨,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那還是不勞煩太子妃費力氣了。"
云苓輕哼了一聲,收起笑容,冷冷剜了他一眼,轉(zhuǎn)身登上木輪車。
清懿書院那邊昨晚連夜傳了信,由老王和情哥幫忙維穩(wěn),處理院慶日的后續(xù)收尾工作。
有關(guān)溫徽真母子的事,云苓也在昨晚上將消息先告知了蕭壁城,不過眼下二人暫時無法顧得上那邊,便托付朧夜夫婦幫忙照應(yīng)他們。
很快,一行人馬就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云苓這邊的護衛(wèi)加上莊子里的犯人,總共約莫三十多個人。
三輛木輪車行駛在左前方,后面一串人在路上走,就跟一條長長的貪吃蛇一樣,旁邊還有騎馬的護衛(wèi)們盯梢著隊伍。
殷棠昨日被蛇咬了蛋,一夜過去仍舊隱隱作痛,現(xiàn)在被迫徒步跋涉,每走一步都牽扯的他鉆心的疼。
如此壯觀的場面,讓官道上來往的百姓們都紛紛好奇地伸長了脖子,議論紛紛。
"什么情況,這群人是在做什么啊?"
"好像是押運犯人,不過咋瞧著這么奇怪呢……"
"快看木輪車上的標志,看那朵四重花,這是東宮的車!"
殷棠漲紅了臉,不只是羞憤還是氣的,總之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膛,生怕路人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