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正甜笑著跟殷棠虛情假意,聽到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瞪大貓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鳳眠大人,你剛才說什么?"
帶來的那壇子摻了童子尿的黑狗血,不是好了用來潑殷家大門的么。
鳳眠面無表情,淡淡道:"殷大人不是說了么,有奸人背后下咒害人,對方在殷世子的婚宴上鬧事,自然是沖著殷世子來的,故而要確保他的安全才行。"
殷棠的笑容一僵,面色變得難看起來,"鳳眠大人,當(dāng)真要用黑狗血沐浴么,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驅(qū)邪?"
因著眼前之人名震大陸,他對鳳眠的話全然沒有絲毫懷疑。
可正常人誰有愿意被尿和血潑一身的?
更何況還是在金元寶面前,那多掉面子啊……
"童子尿,黑狗血,都是能克邪的至陽至剛之物,以此沐身不僅能百邪不侵殺惡鬼,更令魑魅魍魎退避三舍,是最有效最穩(wěn)妥的辦法。"
鳳眠眸光冷然地掃了殷棠一眼,抬腳就要離開。
"辦法已經(jīng)告訴殷世子了,如果閣下不愿意的話,那我也無能為力,法事也沒有繼續(xù)做下去的必要了。"
殷尚書一驚,連忙攔住鳳眠,訕笑道:"犬子不懂事,鳳眠大人別往心里去,我們這就照做。"
說完,他用眼神暗示殷棠配合,不可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殷棠僵著臉,只得硬著頭皮道:"那就勞煩鳳眠大人了……我這便派小廝將黑狗血倒進(jìn)浴桶中。"
璇璣在旁邊目睹這一切,差點沒笑出豬叫。
眠子哥怎么突然之間這么給力了?
她輕咳兩聲,憋著笑鼓勵道:"殷棠哥哥別怕,有元寶在這里陪著你呢。"
就在殷棠尬笑了兩下,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鳳眠薄唇緊抿,突然再次出聲道:"且慢,我說的以黑狗血沐身,不是指在浴桶里用黑狗血洗澡。"
"而是要在這庭院中一直等到子夜時分,待烏云遮不住寒月,那月光落在殷世子身上的時候,將黑狗血潑到他身上,方能在那一瞬間殺死妖邪。"
殷棠眼角抽搐了幾下,他除了在話本里,還從沒見過這么夸張的驅(qū)邪方式。
從前有類似的事情,都是請高僧來焚香誦經(jīng)的。
若非眼前的人是鳳眠,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整蠱,想看他出糗。
殷尚書顯然也聽的懵了一下,"還有這么多講究呢?"
"我太清觀鳳家乃舊時清一道尊嫡傳后裔。"
鳳眠輕描淡寫一句話,將殷家父子的疑慮堵了回去。
在這片大陸上流傳著很多稀奇古怪的神話傳說,據(jù)聞在很久很久以前,這世上是當(dāng)真有仙人和妖怪存在的。
雖然過去了千萬年,神話傳說的真面目已經(jīng)無從考證,不過有許多舊時遺留下來的東西,都與傳說能對的上號。
比方說聞名天下的太清觀,據(jù)說祖上就出過仙人來著,但是踏入道觀中的人,都能明顯感覺里面與外界很不一樣。
殷棠縱使心底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眼下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殷尚書便吩咐人去搬了椅子拿了披風(fēng)來,又?jǐn)[了些點心瓜果和茶水在桌上。
趁著殷家夫子忙碌的時候,璇璣戳了戳鳳眠,興奮地壓低聲音道:"你怎么突然來這么狠的,那殷棠得罪你了?"
鳳眠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平聲道:"你不是讓我來驅(qū)邪么,我所用的都是道家驅(qū)邪的正統(tǒng)做法,僅此而已。"
只不過這些做法,是古籍上所記載,舊時候太清觀的道士們殺妖的記錄,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人會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