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已被貶為庶人,往后也再無賢王妃。
云苓命冬青收好和離書,自將沈沁送去了新購置的小院。
新院子雖小,卻也在朱雀大街上,只是地方極為冷僻幽靜。便是如此,也不是沈沁手里的銀錢能購置得了的。
她手里留下的銀錢根本不夠買宅子,只能租住。
"這處宅子太偏了,舊年無人居住,因地段不好也賣不上價(jià)錢,便一直閑置著。"
云苓開口解釋院子的來處,這是鎮(zhèn)國公府名下的院子,她從容湛那里友情價(jià)買的。
"我與容湛有幾分交情,他愿意以每月兩百文的價(jià)格租給我們,你和春芽便安心住下吧,這里地處靖王府和文國公府中間,有什么事我們也能照應(yīng)一二。"
再把租金說低些,云苓怕沈沁會有所懷疑,若讓對方知道真相,定不會愿意接受她為自己如此破費(fèi)。
沈沁在小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神色感激,"這兩日多謝你替我奔走,也多謝鎮(zhèn)國公世子慷慨相助。"
位置是非常冷僻,擺放的家具也看得出歲月已久,但她卻很喜歡這里的寂靜。
而且離靖王府不算太遠(yuǎn),日后若想見糯兒也方便。
云苓見她決定住下了,方才松了口氣,不放心她和春芽兩個(gè)女子孤身作伴,又安排了夜一平日里多加關(guān)照二人。
蕭壁城自打回了京以后,每日便忙的腳不沾地,不是在宮里就是在大理寺中,還要奉旨去捉拿那些參與謀反的罪臣。
燕王不在大周,瑞王身陷囹囫自身難保,五皇子在養(yǎng)傷……絕大多數(shù)的要事和重?fù)?dān)都落在了蕭壁城身上。
京中很是動(dòng)蕩了幾日,蕭壁城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他也顧不上吃留情的醋了,每日深夜回來就累的呼呼大睡,翌日天還未亮,匆忙洗漱幾下便又離了府。
如此一來,倒是跟容湛的關(guān)系拉近了不少。
這位被心疾困擾了二十多年的翩翩世家公子,在身體痊愈之后,終于向世人展露了自己的才華,成為朝廷中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云苓何嘗不心疼自個(gè)兒男人,但眼下她也實(shí)在是忙的頭昏腦暈。
顧長生的毒較為兇險(xiǎn),針灸的時(shí)候也不能掉以輕心,再加上留情手腕的舊傷也非一日之寒,每天診治兩個(gè)病號,加起來就要耗費(fèi)大半天的時(shí)間。
留情不熟悉大周的情況,想幫忙也不好輕易插手,干脆安心幫她帶起孩子來。
這日難得逮到個(gè)空閑喘息一會兒,冬青匆匆來報(bào)。
"王妃……賢、賢王殿下在門口求見您!"
云苓神色微動(dòng),起身去了前院。
靖王府門口,一個(gè)青衫男子靜靜地站在石獅子面前。
他容貌清俊雅致,深黑地眼眸卻恍若一潭死水般好無波瀾,沒有一絲生氣。
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具徒有空殼的行尸走肉。
直到看見云苓的身影,賢王的眼神中才終于有了幾絲波瀾。
他微啟雙唇,聲色喑啞。
"阿沁在哪兒?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云苓眸光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若是瑞王那種大傻子站在眼前,她可能還會生氣地罵兩句。
但對于賢王,她卻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我是知道她在哪,但是不會告訴你,她也不想見到你。"
云苓摸出袖中的信封扔給他。
"這是阿沁要我代為轉(zhuǎn)交給你的,你簽字畫個(gè)押,壁城會把此書送至戶部備案。你要是不想簽字畫押的話……"她頓了頓,繼續(xù)道,"也無所謂,反正她不會再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