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的處境這會兒不危險,但他很心煩。

壽宴結(jié)束后,老大瑞王還不肯離宮,拎著月餅盒子在養(yǎng)心殿門口守了近一刻鐘。

福公公小聲道："要不奴才跟瑞王殿下說您已經(jīng)睡著了"

想起瑞王在大殿上講的那番話,昭仁帝長長嘆了口氣,終究沒能抵住那絲心軟。

"讓他進(jìn)來說話吧。"

秋日更深露重,福公公領(lǐng)著瑞王進(jìn)殿的時候,他凍的嘴唇發(fā)白,渾身直哆嗦。

"父皇……"

到底是自己的長子,昭仁帝看到他這副可憐模樣,再多的氣也消了。

他目光沉沉地道："你若是想見你母后,明日一早再來,朕讓福德帶你去宗祠。"

昭仁帝原本不想瑞王和六公主去見封皇后,但看在中秋佳節(jié)的份兒上,還是格外開恩。

瑞王眼中浮現(xiàn)出幾絲希冀,"父皇,您能不能對母后網(wǎng)開一面……"

見他還執(zhí)著地提起這件事,昭仁帝一下子惱了,"朕對你們母子已經(jīng)夠縱容的了！你們一個兩個的別不識好歹！"

瑞王好不容易才得到單獨(dú)面圣的機(jī)會,自然不肯輕易放棄,神色倔強(qiáng)地看著他。

"您讓母后去宗祠思過的原因,兒臣全都知道了。"

昭仁帝黑著臉,甕聲甕氣,"你能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前幾日去靖王府找了三弟他們。"

"你去找老三了"昭仁帝眼皮一跳,"他們跟你說了什么"

他以為蕭壁城把封皇后下毒的事告訴瑞王了,心底有些惱意。他特意將消息瞞著老大,老三這么做不是故意打他臉么。

"三弟沒和我說什么,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只不過是去找他們確認(rèn)了一下。"

瑞王緊握著食盒看他,背痛的神情中有幾絲責(zé)備。

"我已經(jīng)知道,是封錦程暗中命人劫擄了清平郡主和三弟妹,您覺得封家挑戰(zhàn)了您的龍威,所以要打壓封家,才讓母后去宗祠思過。"

昭仁帝黑了臉,"難不成你覺得以封家的所作所為,不該受到些懲罰"

"犯事的人是封錦程,和母后有什么關(guān)系您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威嚴(yán),便要親手將母后送進(jìn)宗祠五年,父皇……您真是好狠的心啊！"

福公公變了臉色,瘋狂地用眼神暗示瑞王,后者卻不為所動。

昭仁帝聽完這一番控訴,血壓瞬間拉滿,差點沒氣暈過去。

"朕心狠……朕對你們還不夠偏頗么"

昭仁帝覺得遍體生寒,從腳心一直竄到頭頂。

"若非如此,您為何對母后那樣無情"瑞王咬著牙,神情倔強(qiáng)地看著他,不肯退讓半步,"還是說因楚云苓她如今是皇祖父的寶貝眼珠子,皇祖父要給她出氣,您不敢違抗皇祖父的意思是不是。"

提起云苓,瑞王語氣中滿滿的怨念和不忿。

"她向來是個記仇的,心眼又小,封家人幾次惹到她,便連母后也記恨上了,甚至說什么封家越慘她越高興,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