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
別跟個孩子爭。
他一邊刷牙,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陸麒。
這會兒酒醒得差不多了,視線也漸漸恢復(fù)清明。
那個男孩,高高帥帥地立在他身畔,比他高出一小截,頭發(fā)理得極短,濃眉深眸,是一眼可見的帥哥,年輕,銳氣,身上有習(xí)武之人才會有的利落和挺拔。
而他,有的只是斯文和才情,唯一的優(yōu)勢是比陸錦語大兩歲,她不喜歡年齡比她小的。
他苦笑著將牙刷從口中取出,吐出牙膏沫。
牙杯又伸過來,陸麒幫他接好了水,說:“清軒哥,你漱漱口。吐餓了吧?想吃什么?我?guī)湍阋H绻频昀锏臇|西不想吃,我出去幫你買。”
他語氣真誠,不像在挑釁,更不像在可憐他,甚至沒有絲毫瞧不起他。
顏清軒接過杯子,漱干凈口中的牙膏泡。
陸麒拿起毛巾迅速打濕,幫他擦掉唇角的牙膏沫,又幫他擦了兩遍臉,接著拿起他的手,打上肥皂,幫他洗起來。
因為他的手剛才扶過馬桶邊沿。
顏清軒麻木地任由他洗著,心中暗道,臭小子年紀輕輕,還挺會照顧人,比顧近舟細心得多,性格也比顧近舟好得多。
如果他不是裝的,陸錦語以后跟著他,倒也不失為一樁良緣。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如果陸錦語跟自己好,勢必要跟墨鶴鬧翻。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也沒優(yōu)秀到讓陸錦語為了他同自己父親鬧僵的地步。
他心中涌起深深的自卑和遺憾。
兩種復(fù)雜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滾,絞動,他胸腔中漸漸彌漫著一股憾然的痛。
陸麒幫他洗好手,拿毛巾擦干,接著扶他走出衛(wèi)生間,將他扶到床上。
他俯身幫他脫掉腳上的拖鞋,轉(zhuǎn)身去端了一杯水,遞給他,說:“清軒哥,你喝點水,睡吧。我今晚不走,渴了餓了,喊我一聲。”
顏清軒苦笑,“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陸麒微微揚了揚唇角,“我們喜歡同一個女人,說明我們倆愛好一致,是情敵,但不是非得鬧得你死我活的敵人。到最后無論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我們都要彼此祝福?!?
顏清軒呆了呆。
說實話,他對他印象不太好,總感覺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甚至有點趾高氣揚,有點腹黑,很有心機。
不像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這小子要么活得極通透,要么背后有高人指點,要么就是天生段位高。
他接過杯子將杯中水大口喝光。
剛要放杯子,陸麒已經(jīng)伸手把杯子接過去了。
他扶顏清軒躺下,拉起被子給他蓋好,接著將燈關(guān)上,只留一盞暗暗的夜燈。
他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前,脫掉身上外套,躺下,將外套蓋到自己身上,閉上眼睛想瞇一會兒。
顏清軒躺在床上,很困卻睡不著,頭痛欲裂。
他翻來覆去,烙餅一樣地煎熬著。
不知過了多久,床墊忽然輕輕往下陷,顏清軒一個激靈,扭頭看到暈暖夜色中,陸麒上了他的床。
顏清軒身子一挺,慌忙坐起來,神色驚慌,“你要干什么?”
陸麒唇角含笑朝他伸出雙手。
顏清軒身子快速朝后仰,眼神慌亂。
陸麒卻將手指按到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按起來,邊按邊說:“清軒哥,你是不是頭疼得睡不著?”
顏清軒雖納悶,仍答應(yīng)著。
陸麒那雙手像有魔力一樣,按著按著,顏清軒疼得欲裂的頭,逐漸緩解。
不知為何,困意漸漸襲來,迷迷糊糊中,顏清軒想,這樣的男孩子,哪個女人不喜歡?
他一個大男人都快喜歡上了。
這場比賽,他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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