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竹和白忱雪送他們至大門外。
顧楚帆對墨鶴說:“小姨姥爺,咱們先上車,讓我哥和白姑娘說幾句話?!?
顧近舟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原本局勢緊張,自打他出現(xiàn)后,一切都松弛下來。
墨鶴掃了顧楚帆一眼,那意思,這不是助紂為孽嗎?
顧楚帆仍是笑,泰然自若道:“我相信國爺爺,他是個好人。他并不真打算占著我哥的身體一輩子,不過是想借著我們的人脈和資源,去尋找他上一世的愛妻。我們逼他太緊,情急之下,他會鋌而走險。我們不逼他,給他冷靜思考的時間,他會做出合適的抉擇?!?
墨鶴暗道,臭小子這張嘴,厲鬼都能被他超度。
顧楚帆抓起墨鶴的手臂上了車。
接著吩咐司機發(fā)動車子,把車開遠一點。
白寒竹見狀也對白忱雪說:“雪兒,我答應要給你李伯伯繪一幅花鳥圖,再不去畫,來不及了。外面風大,你別待太久。”
白忱雪點頭答應著。
白寒竹推門進家。
等他走遠了,顧近舟垂眸望向白忱雪,眸光深濃,“我時日無多,上一世欠你的恐怕還不清了,楚帆答應代我照顧你?!?
白忱雪心臟突地寡痛。
她心說,不要哭,不要哭,千萬不要哭,到底是沒忍住,眼里的濕意讓睫毛上掛了霜。
她背過身去,抬手抹掉眼淚。
顧近舟在她背后繼續(xù)說:“楚帆性格很好,我查過他,沒有女朋友,會好好照顧你,不要拒絕?!?
白忱雪眼淚根本止不住,嘩地一下沖出來,開了開關一樣,胸腔脹痛,難過的情緒鋪天蓋地。
她開始咳嗽。
她捂住嘴,雙肩抖動。
顧近舟想去拍她的后背,忍住了。
白忱雪聽到他聲音沉而痛地說:“忘了我,和楚帆重新開始,這樣我才能放心地走。”
放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白忱雪心說,不要管他,走就走吧,可是身體卻不受大腦控制。
她猛地轉身去看他的背影。
其實她和他不算多熟悉,所謂的前世亡妻,也是他的一面之辭,真假有待考證,可是她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心里為什么那么疼?
她身體不好,不能有這種過激的情緒。
她抬手按著胸口,覺得呼吸不上來,胸口窒悶,很難受。
她劇烈地咳嗽,眼淚流得更洶涌了。
她想,他或許真的要走了,真的要在這世上消失,永永遠遠地消失,像他說的那樣魂飛魄散。
她突然生出一種濃濃的留戀與不舍。
眼瞅著他已經走到車門前,俯身要上車。
她忽然止住咳嗽,沖他大聲喊:“阿煦!”
顧近舟身形一頓,胸口如萬斤沉重。
他緩緩回眸,遠遠望向白忱雪,有千萬語想對她說,有千萬件事想對她做,想好好照顧她這一世,讓她不再受任何苦難,不再被任何人欺負,可是做不到了。
他靜靜望著她,目光沉痛得難以復加。
白忱雪沖他大聲喊:“阿煦,你的阿雪不怨你!不怨你!你聽到了嗎?她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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