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之心中涌起一股潰敗的情緒。
他把她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挪開,對她說:“躺好,不要亂動,我送你回家?!?
蘇驚語閉著眼睛,按著胸口,胃里似乎很難受。
可她仍然在念叨:“臭阿崢,你有多氣,氣人,你知道嗎?你,你用梅黛氣我,把我推給慎之。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臭阿崢,我討厭你!”
元慎之不想再聽下去。
聽得他心里難受。
他一直以為蘇驚語只有跟他在一起時才是鮮活的,有嬉笑怒罵,有七情六欲,是活生生的人,跟元崢在一起是完美的面具人。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蘇驚語悄然之間變了。
她對元崢的情緒由從前的遷就,漸漸變成了打是親,罵是愛。
他取了靠枕放在蘇驚語身邊,讓她枕著。
接著他繞到駕駛位,發(fā)動車子。
車子開著開著,蘇驚語胃里越來越難受。
身子一翻,她哇地一聲吐了。
難聞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車廂。
元慎之連忙靠邊把車停下。
他拉開車門,車里一片狼藉。
蘇驚語美貌的小臉、上衣、長發(fā)、車座和車內(nèi)地毯全是她吐的污穢,白白的黏黏的,酸腐難聞。
吐臟的地方太多了,元慎之一時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沈恪見他停車,吩咐司機也停車。
他下車,快步走過來看了看,接著迅速繞回他的車子去取了毛巾,用純凈水打濕,幫蘇驚語擦干凈臉上和衣服上的穢物,把她的頭發(fā)重新扎好。
元慎之學著他的樣子,也去后備箱找來毛巾,把車里的穢物簡單清理了一下。
重新發(fā)動車子,開向故宮旁邊的四合院。
車子停好。
兩個女傭從院里出來,來攙扶蘇驚語。
元慎之也伸手去扶她,說:“我來吧?!?
沈恪扶著蘇星妍,道:“不早了,你去洗車吧。”
元慎之固執(zhí)地說:“沒事,不差這一會兒?!?
沈恪看了他一眼,“驚語被我和她媽寵壞了,除了會修文物會畫畫,其他幾乎一無是處。喜歡是一回事,結(jié)婚過日子是另一回事。驚語沒你想象得那么好,連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以后娶了她,你會很累,時間久了,會很煩?!?
元慎之急忙說:“我會學。剛才她吐酒,我不是不想幫她處理,更不是嫌棄,只是一時不知該從哪里下手,下次就有經(jīng)驗了?!?
沈恪不再說什么,只是看向女傭,示意她們扶蘇驚語進家門。
論性格,沒人能比得上元崢。
元慎之這種性格,忍驚語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
元慎之跟上去。
進了家門,沈恪吩咐女傭:“帶驚語上樓,幫她洗澡吧。”
很明顯是向元慎之下逐客令了。
元慎之一時覺得尷尬,后悔剛才愣那一下干嘛?
就不能麻利地幫蘇驚語擦臉,找不到毛巾,脫衣服擦呀。
他平時又不照顧人,一時之間,自然沒法和一直照顧蘇驚語的元崢相比。
他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不由得微握,對沈恪說:“叔叔,我以后會學著好好照顧小驚語,給我點時間,我不會比我小叔差的?!?
沈恪道:“驚語和她媽一樣,都是大小姐性格,需要另一半好好遷就她包容她照顧她。我適合,阿崢適合,你這樣的高干子弟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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